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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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高升时,莫语柔已经快将竹院踩出一个洞来了。晚膳时间她食不下嚥,门外一有风吹草动,她马上就会探头往外看,她在等一个人自竹林回来后,她一直待在竹院等宇文丰,等他来解释他不合理的举动,以及要他为“不告而别”而道歉,哼!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扔下来,实在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从黄昏一直等到午夜。

    即使夜已深了,莫语柔还是决定出去找他。

    唉一踏出房门她就看见宇文丰了,他手里正拿着一壶酒,显然才刚从外面回来。

    月色中,他的黑眸幽深而神秘。他在看到她时显得有些错愕,目光随即转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潭。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莫语柔知道他“惜字如金”要他主动开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今晚月色好。”他举起了酒壶,摇一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喝了很多酒?”今天晚上,他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少了平日的淡漠,却多了分神秘的魅惑。

    “你为什么不休息?夜已经深了。”宇文丰平常滴酒不沾,近几天却接二连三的想嚐试一醉解千愁的滋味,这全是为了眼前这个叫莫语柔的女子。

    “你这个人”她咬着下唇,努力抑止怒火,她不懂他为何每次都拨开她伸出的友谊之手。

    她深吸一口气,将一切归咎于他是个孤独太久的人;顺了一口气,她再次开口道:“反正我也睡不着,进屋来,我替你泡一壶热茶解酒。”

    宇文丰挑起眼,考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点头。

    莫语柔这才开心地笑了,随即转身回房。

    “这几天你将房间让给我,晚上你睡哪里?”她开口问道。

    “书斋。”

    “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搬回莲园,将房间还给你。”

    “随便你。”听见她又提起离开之事,宇文丰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你的茶!”她气恼地将茶水递给他。他的对话似乎永远不超过十个字,真是气死人了。

    宇文丰并没有接过茶,他只是拿起酒壶,将酒一饮而尽。

    看到他这个样子,语柔忽然觉得心疼不已;一个说不出自己心事的人一定很痛苦,她真的好想帮他,见他藉酒浇愁,她的心亦跟着消沈了下去。

    “不要再喝了!”她冲动地抢下他的酒壶。

    宇文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一双黑眸直盯着她瞧。

    “宇文丰,你到底怎么了?”她的语气透着几许淒苦。

    “不要关心我,如果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老说一些我不懂的事?”她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他最像“心事”的一句话,可是她却听不懂。

    他并没有听到莫语柔的话,过多的酒让他视线模糊,迷乱中他依稀见到莫语柔娇美的脸庞,这个让他意乱情迷的女子他想拥有她,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渴望,但是莫语柔爱的是宇文浩,如果他强迫语柔,只会让她不快活。他做不出伤害她的事,只能将满腔爱火深藏心中,独自煎熬“宇文丰。”她小声地唤着。

    他趴在桌上,语柔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还是没醒,只是咕哝了一声。

    “这下可好了。”她皱起小脸,本来想帮他解决心事的,没想到他却睡着了。

    将他唤醒似乎有些残忍,她也不以为宇文丰有力气走回书斋,她看了眼桌子和床铺间的距离,嗯,短短的五、六步,她应该扶得动他。

    莫语柔弯下身子,努力撑起他的手臂,想将他的手挂到自己的肩上。

    “宇文丰,站好!”奋战中,他微微睁开双眼,莫语柔乘机在他耳边命令道。

    即使他醉了,身体的本能仍在,他缓慢地站了起来,半病暗乃勖榈搅苏胺降拇财蹋敛挥淘サ鼐拖蚯白撸幌朐绲闩郎洗踩ニ酢?br>

    “等等一下啦!”莫语柔急呼。但已来不及了!宇文丰一只手臂勾着她的肩膀,以极快的速度向床直奔而去,本来想扶他上床的莫语柔,现在反倒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能不由自主地被拖着走。

    “砰”一声,宇文丰将自己扔上床铺,莫语柔则被他压在身下。

    “宇文丰你醒一醒!喂!”她羞红着脸唤道。

    他动也不动,开始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现在该怎么办?她用尽力气推他,仍然推不开他的身子。

    忽然间,宇文丰动了下,但也只是想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一只手横放在她的腰际,头则钻进她滑嫩的肩颈之间,完全将她当成一床好被。

    莫语柔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甚至开始期待见到明早宇文丰醒来时的表情;面无表情的他脸红起来一定很好玩,就像他在替她检查胸骨时一样。

    既然已经认定要嫁给他了,身体他被他“检查”过,她已经没有之前的不安,倒是想趁他熟睡时,偷偷研究未来夫君的长相。

    他真是一个好看的人;上扬的剑眉、挺直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双唇,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竹林中的那个吻。

    睡着的宇文丰没有平时的淡漠,也没有慑人的威严,看起来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她轻轻抬起没有被压住的右手,有些怜借地轻抚着他微蹙的眉,怎地他睡着了仍是心事重重呢?

    “你知道吗?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愿意听你的心事,愿意让你快乐。那你呢?是不是愿意改掉你的冷漠,让我成为你的妻子?”

    莫语柔很小声地问,嘴角不觉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而后她收回手,同他温热的身子贴近了数吋,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宇文丰睁开眼的刹那差点跌下床去!

    莫语柔为什么会和他“同床共枕”?他脸色难看地回忆起昨夜的一切;他独自一个人在竹林里喝酒,回竹院时遇到她,她泡了一壶热茶,然后然后呢?

    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怎么可能躺在他的床上?

    宿醉加上这一项令人震惊的事实,令宇文丰头疼不已!

    他酒醉后,到底有没有做出踰矩之事?莫语柔和他都是和着外衣而睡,看来应该没事但如果他真的轻薄了她,又怎么对得起她?

    “语柔姑娘!语柔姑娘,有你的访客!”彷彿嫌他的烦恼不够多似的,青儿愉悦的声音正巧自门外容起。

    “啪”一声,门打开了!

    他正想开口怒斥青儿的莽撞,却发现他身后站了一票人;其中有一个笑吟吟的年轻姑娘,她身后是四大护法,旁边则有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婆婆。

    懊死的一团混乱!

    此时,他身边的人儿动了动,而后睁开了她美丽的明眸。她有些羞涩地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坐了起来。

    门外“哗”地响起了惊逃诏地的叫声,除了四老外,整个雾谷没人发得出那种介于尖叫和快乐之间的奇怪声音。

    “把门关上。”他冷冷地瞥向祸首青儿。

    然后,他将视线调到身旁的莫语柔身上,发现刚睡醒的她更美了;两颊的晕红将她绝色的脸衬得娇豔,清灵的脸上只有纯洁无辜的笑靥。

    “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只是酒醉了,拿我当了一夜的枕头而已。”她轻声解释着。

    要不是太了解他,她才不会费劲来解释这些呢;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不但牺牲自己陪了他一夜,还要接受他谴责的眼光,一副她佔了便宜似的,真是不知好歹的傢伙!

    “好啦!解释清楚了,我要出去见客人了。”她下床,却发现他还是一脸的凝重。

    “她们是谁?”

    “黎婉儿,我的救命恩人。”她笑着回答。

    “你的救命恩人?”他一怔,有点迷惑了。

    “咦!四位老爹没告诉你吗?我被野鹰寨的人抢亲,就是婉儿救我的,也是她讬付四位老爹照顾我的。”

    “那我的二弟是什么时候救过你?”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仍想再求证一次。

    “你的二弟?他是谁?我们见过吗?”

    “宇文浩,你不认识他?”真相逐渐明朗,他的怒气已经在囤积了。

    “不认识啊!”“语柔,”他唤住正要踏出门的她,轻声道。“先让我见他们一面单独的。”

    “为什么?”她不甚甘愿地反问。

    意外地,他笑了,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听我的话。”宇文丰眼中柔光乍现,他第一次用这种温和又带宠溺的眼光看她。

    面对这样的宇文丰,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红着一张脸点头,不再与他争辩。

    “这才是好姑娘。”他轻笑出声,随即大步走出房间。

    雾谷的大厅,在宇文丰走进的刹那变得寂静无声。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瞪着缩成一团的四大长老。

    “你就是雾谷的主人?”反倒是一旁的老婆婆率先开口了。“婉儿,去试试他的身手,看雾谷的主子是不是真有些本事,还是在江湖上胡吹大气!”

    “婆婆!咱们来者是客,这样子不妥吧!”名唤婉儿的少女十分为难,蹙紧了两道浓眉。

    “叫你动手就动手,难不成要婆婆出手?”

    “谷主得罪了。”少女微一拱手,一飘身已经拟指成爪,飞身攻向宇文丰的头顶罩门。

    宇文丰头一偏,痹篇了头顶的危机,旋即双腿一踢,攻向她的下盘,左右手亦同时出招,化解她的招式。

    “流虹妹子,咱们才见面,你又何必”东风无奈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儿强!婉儿,快攻。”婆婆提气喝道,少女无奈,只好使出看门本领纤云指。

    她十指所到之处,如行云流水般的曼妙,却又夹着劲风,连连攻向宇文丰的四肢。

    宇文丰并无伤她之意,毕竟黎婉儿曾救过莫语柔,再者她并无杀意,看来只是被迫出招而已。

    他身形快速移动,接着虚晃一招,右手高举,直望婉儿的天灵盖,在众人惊呼之余,他已飞身一跃,手边霎时多了柄长剑,剑尖直指着婆婆。

    “你到底是谁?”他冷冷地问道。

    婆婆转头看向四大长老,目光含怒,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怒斥道:“你们几个还是这般没良心,净会看着旁人欺负我?我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丰小子!快收手。”东风喊道。

    宇文丰轻轻拈起一个剑花,随即将长剑收到袖子里。

    他转身走回座位,身后的四老已经一拥上前,围在婆婆身边,又是惶恐,又是无奈地陪罪。

    “流虹妹子,别哭了!”

    “是啊!我叫那个小子来陪不是,好不好?”

    宇文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四个又是陪罪又是讨饶的模样,看来他们和老婆婆是旧识。

    接着,他将视线掉回眼前的黎婉儿身上。

    “谷主的武功好生了得,我真是大开眼界。”黎婉儿称讚道,她闯荡江湖已有好一段日子,他是第一个一出招就破解她看门本领的高手。

    “是你救了语柔?”因黎婉儿对莫语柔有救命之情,所以他对婉儿的态度自是不同。

    “是啊!你该谢我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她笑嘻嘻地道;没想到她此番前来探望莫语柔,正巧撞见了有趣的一幕。

    “姑娘这次前来雾谷,只为探访?”他现在已经确定这全是四老在作弄他,这笔帐是一定要算的,不过,知道莫语柔的心里从来没有别人后,他的心情变得相当的好。

    “你打算娶语柔姐姐?”黎婉儿明眸流转,看来有些刁钻。

    “有话可以直说,婉儿姑娘。”他不动声色。

    黎婉儿格格一笑,飞身跃向他身旁,坐在他身边的小茶几上,小声地说道:“既然谷主要照顾语柔姐姐,我也可以卸下这个责任了,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密切注意野鹰寨的一切,他们虽然没有行动,可是对于寨主夫人被抢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他们打算怎么做?”

    “雾谷名气大,所以他们不敢直接找上门,但是他们也在试探雾谷的人对于挑衅有何反应,最近不时有人搔扰欢快镇的百姓,有些被我处理掉了,但是扰乱镇民之事,总需有个了结。”

    “你要我怎么做?”

    “我说过了,语柔姐姐既已纳入你雾谷之下,她的镇民自然也算是你的姻亲,你总不会坐视不管吧!只要你到欢快镇露个脸,抓几个小贼杀鸡儆猴一番,野鹰寨自会知难而退。”她抚掌一笑,庆幸自己终于卸下了重任。

    “我会处理的,谢谢你。”他淡淡一笑。

    “那我去瞧瞧语柔姐姐,失陪了。”她明眸流转,整个人充满活泼的朝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宇文映晨,他的小妹也是这般俏皮,只不过眉目间少了黎婉儿的刁钻和邪气。

    宇文丰再度将视线掉回大厅的长辈们,五个老人家似乎已经恢复和气,婆婆一脸的春花笑靥,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丰小子,这是我们兄弟的师妹,上官流虹。”

    东风开心地向宇文丰介绍身旁之人。宇文丰一直以为四大护法自出生便待在雾谷,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师妹,看四老对她又爱又怕的神情,着实觉得有趣。

    “上官前辈。”他微微拱手请安。

    “这还差不多,刚才还拿柄剑指着我,以下犯上是重罪,你知道吗?”她冷笑一声。

    “师妹,算了啦!卖我们一个面子嘛!”西火哀求道。

    “不知前辈来雾谷有何贵事?”想她年纪已经不小了,脾气却仍如此刁蛮,不过念在她是四老的师妹下,宇文丰也不以为意了。

    “要不是我徒儿救了个什么姑娘,婆婆我才懒得走这一趟,又是山路又是大雾的,累死我了。”

    “流虹妹子,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咱们好久没聚聚了。”南雷陪笑道。

    “呸!躲了我几十年了,现在相聚有什么意思。”她眼眶又转红了。

    看样子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相处。宇文丰起身离开,在经过四老时,他停住脚步,冷哼道:“浩的新娘?你们四个好本事啊!”满意地看着他们四个白着脸、有苦难言的窘态,他才带笑离去。

    竹院内,黎婉儿和莫语柔聊得十分开心。

    “语柔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宇文谷主?他武功高,长得也俊,不过却冷冰冰的,一点人气也没有。”黎婉儿微蹙眉头。

    “他只是不爱说话罢了,但对我很好。”莫语柔温柔一笑。

    “要是我,就会放些快乐粉在他身上。”黎婉儿忽然笑咪咪地开口。

    “快乐粉?”难道世上真有这种让人开心的葯?

    “那是我研制的一种葯,只要一沾上身,就会发笑,笑到全身发红,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很好玩的。”

    黎婉儿格格笑道,随即将手伸进腰带取出一小包葯粉,说道:“你拿去放在谷主身上,一定有趣极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笑到全身发红,那不是很难受吗?”莫语柔脸色转白,不晓得黎婉儿这么爱整人。

    “姐姐别担心,我的葯都死不了人的,只是专门拿来治一些恶人。”

    “你这次来打算待多久?”

    “我是来参加姐姐的喜宴,看完热闹就走,我喜欢看你披嫁衣的模样,定好看极了!”

    “真多亏了你的好奇心,才救了我一命。”莫语柔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

    她那时手脚全被绑住,坐在花轿里动弹不得,幸亏遇上了路过的黎婉儿,她一时好奇想看看新媳子是美是丑,便执意掀开布帘,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救了她。

    “这次你是心甘情愿的当新娘,一定会比上次更美。”黎婉儿眉开眼笑,小女孩的性子显露无遗。

    “以后你也会被上嫁衣,当一个美丽的新娘。”她站起身替婉儿整理发辫,她的头发乌黑细软,还带有檀木的香气。

    “我才不想嫁人呢!我要在江湖里闯出一个名号来,那才神气呢!”

    莫语柔但笑不语,对于什么武林、江湖之事她一概不知,也不打算知道。

    “姐姐日后当了雾谷的谷主夫人,那才威风呢!到时候谁见了你不是乖乖低头。”

    “是吗?我倒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单纯的受宇文丰吸引,愿意与他共度一生罢了。

    “那我怎么不见你对我低头?”闻声走进的宇文丰,进来时,他正巧听到最后一句,因而回了婉儿一句。

    “我算是媒人婆耶!哪个敢叫我低头?”她嚣张得很。

    “你们聊完了吗?”他看向莫语柔。

    “我和语柔姐姐正聊到婚礼的事,我这个媒人千里迢迢赶来雾谷,就是想讨杯喜酒喝哩!”

    黎婉儿笑咪咪地开口,她的话让莫语柔染红了双颊,害羞不已。

    “所谓择期不如撞日,就今晚成亲如何?”黎婉儿语出惊人。

    明朝之时民风已开,再加上黎婉儿乃江湖中人,向来不拘小节,她一心想见莫语柔作新嫁娘的模样,因此也不管旁人的想法。

    “可是我都还没准备呢!”莫语柔面河邡赤地道。

    “语柔姐姐来雾谷的路上,我和婆婆早就打理好一切了,此时雾谷大厅已摆着两口箱子,婆婆代表姐姐你的亲人,你只管安心做新娘子就好了。”

    她的话让宇文丰觉得好笑,心想这对师徒果真霸道得可以,竟抬了两口箱子来逼亲。

    “谷主,你觉得这个法子好不好?”黎婉儿踱到宇文丰身旁。

    “如果你上雾谷,发现我并不打算娶你的语柔姐姐呢?”他好奇地问道。

    “那就比较复杂了。”她想了一会儿,随即笑开了脸。“幸好你已经打算娶语柔姐姐了,如此婆婆就不用使出最后的法宝了。”

    “什么是最后的法宝?”

    “婆婆有点固执,如果搬来了嫁衣而没有新娘,她可能会自己披上嫁衣,要四个老爹扮新郎倌过过瘾,哦!一个娘子四个夫君,而且都是白发苍苍之人,我真不敢观礼!”

    黎婉儿撇嘴,想像那个恐怖的画面。

    而后,婉儿庆幸地拍拍自己的胸膛,对他笑道:“总之,你的决定作对了!”

    宇文丰不语,上官流虹和黎婉儿是他所见过行事最为乖张、言行举止最为怪异的人。

    “你先离开吧!我有事要和语柔说。”

    黎婉儿离去后,他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子看向莫语柔。

    “我本来是想再等些时候的。”宇文丰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怕莫语柔觉得今晚成婚太过草率。

    她的脸越来越红,半是害羞半是喜悦。

    “今晚成亲会不会太草率?”他低头看莫语柔,想看清楚她是否有丝毫的不情愿。

    莫语柔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既然已经决定成为他的妻子,什么时候成亲对她来无所谓,但他这种问法叫她好生为难,回答“今晚就成亲”未免不够矜持“今晚不成亲”又不是她的本意。

    “这个大木头,一点问话技巧也不懂!”

    “语柔?”他的语气紧绷,正等待她的回答。

    莫语柔抬头,鼓足了勇气看向这个即将讬付一生的男子,他眼中的关切让她不再犹豫。

    莫语柔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想由我来穿嫁衣,会比婉儿的婆婆来得好看对不对?”

    他一呆,而后缓缓扬起了嘴角,满足地道:“我绝对赞同你说的话。”

    明月悬空的夜,雾谷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照理说谷主大婚,应该要宴请一些江湖侠士,或者至少也要有很多人来观礼才是。

    但今晚的婚礼,只有雾谷里的人来观礼。

    四大长老和今早才来访的两位贵宾,正大摇大摆地坐上主婚人的位置,高高兴兴地为一对新人证婚。

    还未送入洞房时,四老、婆婆和黎婉儿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反倒是新郎倌在主持大局,他派人一一将他们抬回屋里,心里庆幸今晚不会有人闹洞房。

    带着些许的醉意,宇文丰回到了竹院,轻轻地推开了张贴“喜”字的竹门。

    莫语柔正披着凤冠霞帔,安静地坐在床边。

    他依照礼节,拿起桌上的杆子,掀起了她的红巾。

    在烛光的映照下,莫语柔的脸庞满是霞光,清豔无比。

    “你累不累?”替她取下凤冠,宇文丰递给她一杯酒,然后和她手腕交缠,完成饮“交杯酒”的仪式。

    “我我不知道怎么当雾谷的女主人。”即使低着头,语柔仍然感觉得出宇文丰热切的注视,和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力。

    宇文丰没有回答,迳自解开床边的布帘,脱下靴子,更脱掉了新郎红袍。

    “而且我一点武功也不会,我想现在学也来不及了你要做什么?”她察觉宇文丰伸手想解开她的嫁衣,紧张地瞪圆了双眼。

    “你的确不是学武功的料。”他轻笑,将莫语柔放倒在床上,随即将自己的身子覆上去。

    “这又不是我的错。”他语气中的笑意让她发火,怒气也使她忘记了宇文丰正不着痕迹她褪去她的外衣。

    “我知道。”他的笑意更深了,黑眸里写满情慾。

    “其实只要给我机会,或许”她开始想辩解,谈到一半时,宇文丰已用吻止住了她的问题。

    她像个溺水的人,只能紧紧攀住宇文丰的肩膀,闭上眼感受这一波波的热浪;从她的脖子,一直延伸到胸前,由细小的火苗扩展至烈焰,让她的全身上下滚烫不已。

    “语柔”他低唤,望进她因情慾而涣散的双眼。

    “你即使不会武功、不会当雾谷的女主人,也都是我所选择的女人。”低下头,他再次覆上她的红唇,索取她甜蜜的气息。

    他要让她忘却一切,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