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豪华的宅邸灯火通明,迎接着一辆辆到达的华贵名车。

    胜败就在今日!

    为了不失面子,我再度狠心掷下让我心痛如绞的金钱,替我和任峡租了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好和众人同样风风光光的出席这场借着替某个有钱老头庆祝寿诞,进行政商联谊的盛大宴会。

    还是老话一句:人挣一口气,佛挣一炷香!

    “别那么紧张,就算是龙潭虎穴,至少有我陪你闯。”似乎察觉绞紧双手的我有些不安,任峡突然伸过手来握住我的,在我手上稍微施力悄悄握紧。

    这种时候,他倒是没忘了职责,把他的角色扮演得很出色。

    “你倒是很冷静沉着。”睨着他,我不由得叹气,要面对压力的毕竟不是他。

    在来这里的一路上,已到最后关头不得不说的我,只好简单跟他解释说明,我是商界名人林议程三个老婆里第三个老婆所生的女儿,说明白点就是有钱老头的私生女,仅是沉默聆听的他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厌恶私生女这三个字,只可惜我从来就无力改变自己的身份。

    或许是我的个性从不妥协,才会成为林家里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可是,我就是无法像二妈的孩子那么“懂事”认清楚自己在林家卑微的地位,被大妈和大妈的孩子故意刁难讽刺还处处忍气吞声。讨三个老婆生一堆孩子的是那个老头,凭什么大妈和她的孩子心有不甘、怨气难伸,却处处找那老头的私生子麻烦?真可笑。

    因为如此,在母亲癌症过世之后,我便毅然决然离开林家。

    谁要待在这个晦气十足的烂地方!

    不管大妈他们说了多少尖酸刻薄的预言,连二妈他们都不看好我的自力更生,我就是要证明不必老头多事,我也可以过得比谁都好。

    当车子缓缓驶进林家大宅,眼见多年不见的熟悉景物一一重现,种种不愿想起的讨厌往事,不由得再度在我心头翻搅。

    “和你的紧张互补,尽到我好老公的职责啊!”他望着我,优雅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拉回了我飘回古老回忆里的思绪。

    好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几年不曾回来过。

    “要是你能一直维持下去,我会非常感激。”我忍不住笑了。

    几题抽考都没问题,我想他应该可以让我过关才对。

    “我会的。”露出自信满分的职业笑容,他还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亲爱的,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丢了一丁点面子呢?”

    言下之意,他会尽全力完成任务,务求表现得尽善尽美。

    “我拭目以待。”语重心长里,我是非常用心地提醒。

    听在请来的司机耳里,肯定真以为他是那种很疼老婆、很难脑粕贵的好老公吧。

    瞧司机那从后照镜里望来、认定我很好命的艳羡眼神,的确让我对任峡的演技多了分信心。只是他又回到初见面时的绅士有礼,和这几天光会指使人做事的模样孑然不同,我反而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不知道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想太多了吧。

    “亲爱的,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他又握了握我的手,给我一记投给战友的鼓励眼神,玩笑似的说道:“做个深呼吸,我们要上战场了。”

    车子已驶进宽敞、却几乎已摆满高级房车的花园停车位。

    满满的高级房车,满满的金钱和势力的堆积呵!

    在车子完全停妥时,我望向耸立的豪宅,自觉可笑无奈的往事浮现飞掠眼前,我突然有感而发道:“或许,我根本不该回来”

    争口气又如何,有些东西根本不属于我。

    为了争口气,我不断处心积虑累积财富、不断往高处攀爬。

    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早已撒手离开我的生命,结束她自己的痛苦离去了。想起母亲临终前握住我的手,那憔悴又对我万分抱歉的神情,不由得一阵鼻酸,但我仍硬是强忍着,绝不让泪水在眼眶里浮出。几乎耗费两个小时打理自己,我怎能哭花脸上的妆让人嘲笑。

    就算不为自己,我也必须为母亲争气。

    总不能让死去的母亲,在地下还被人笑话有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别担心,你今天很漂亮。”像是没听见我叹息中透露的退缩,任峡突然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柔一吻,还冲着我鼓励的一笑。

    那笑容,感觉真的很值钱,会让不少女人愿意花钱买呢。

    他肯定的口吻,不但赞赏了我本人,也夸了我这身熬夜做出来的晚礼服。顿时,我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

    “你还真懂得安慰人。”如果他只是在工作,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表现。

    他不去做?烧媸强上Ю朔蚜恕?br>

    “好说。”司机开了门,先下车的他在门边微笑,绅士模样对我优雅的伸出邀请的手。帅气的他做这动作,就好像王子对待公主的态度一般。

    唉,这种被宠爱的滋味,还真不是普通好哪!

    好到甚至让我几乎完全忘了,他每每让我“心痛”的次数呢。牵住他的手下车后,很自然挽住他手臂,我对远处走来迎接的管家微笑,不由得听他的话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要自己抬头挺胸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一如他所说,我们要上战场了。

    **

    *比邀请函上的时间晚到半小时的我们,一出现便成为众人的焦点。

    或许我不是这场宴会上最美丽出众的女人,可是我为自己量身制作的衣服,将我衬托得很出色,让我散发出来的光彩,并不输给宴会上任何一个名媛淑女。

    这是我为自己创造的骄傲。

    我不意外,马上有些人“亲切”地迎向我,顺便打量我身边的男人。大妈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加上二妈的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这阵仗可不小。明眼人心知肚明,老头养了三个老婆,我身体不好的妈只生了我一个,很明显二妈是老头的最爱。

    所以我从不奇怪,大妈为何总是以妒恨的眼神盯着二妈。

    可惜二妈受宠,大妈再怎样尖酸刻薄也只能嘴上说说,不敢随便动二妈和她的小孩,也就几乎把所有的怨怒,发泄到生下我以后更体弱的母亲和我身上。

    为此,我更恨透了大妈。

    “唷,瞧这是谁回来了?”大妈的长女首先走过来。

    “不就我们说要自力更生的稀客,林瑷真小姐吗?”回来干嘛,不会是对老爸的财产有所企图,想来跟他们分一杯羹吧?光他们分,人就够多了。

    “怎么,心血来潮回家拜望,还是在外头混不下去了?”蠢嘛,所以活该。

    “我就说,女人就别不知天高地厚。”去外头丢林家的脸,尝到苦头了吧?

    “想回来别觉得丢脸,家里还是可以赏口饭给你吃。”嘻,就当喂狗。

    “是嘛,年纪也不算太小了,要是在外头找不到让你满意的对象,不如我们姐妹待会儿介绍几个好男人给你。”那些她不要的追求者,这不就有垃圾桶可以接收。反正二十九岁的老女人,有人要就该偷笑了。

    “你的住处我们可没动过呢。”那么偏僻的角落,谁会去碰啊!

    围在我面前的人,个个露出虚伪得令我作呕的友善笑脸。

    至于他们心底的“os”不用读心术我也听得到。

    没错,这些就是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老实说,大妈名正言顺的孩子就不提了,我很佩服二妈的五个孩子,能坚守在这个枯燥乏味又冷漠、彼此只会攻讦防备、缺乏人情味的大房子里,只为了等老头翘辫子好分遗产。

    一旦出走,就像我一样,跟自动放弃家产没两样。

    好耐力,我真的好佩服他们五个。明明厌透仗着身份欺人的兄姐,他们却总能和他们三个同一鼻孔出气,好巩固他们在林家不受动摇的地位。

    要是我像他们耐性这么好,恐怕到现在还活在这个充满阴霾的家里吧。

    “不好意思,各位亲爱的哥哥、姐姐妹妹,我和丈夫得先去给父亲大人拜寿,恕我暂时不能奉陪了,回头再和你们闲话家常吧。”没理会他们存心找碴的明嘲暗讽,我在他们的错愕之中,微微点头优雅一笑,礼仪满分的挽着任峡直直走向人群中的父亲。

    这些人,不管多少年没见都没变,还是一样讨人厌。

    除了老爸不幸是同一个,我真的不认为我和他们有任何相似处。

    “好有趣的一群人。”走了些距离后,看足戏的任峡方倾下身,在我耳鬓咬耳朵轻笑。这时我才想到,他这好老公刚才在干嘛?光看笑话,一点保护妻子的作用都没有。不过我能察觉他此刻的举动,让宴会上不少名媛淑女妒红了眼睛,很羡慕我的立场。

    罢才,我也发现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在讽刺我的时候却不住地偷瞄着,我从头到尾挽着的放电郎君,一副狠不得从我手中抢走男伴、甚至真心打算行动的模样。听到我说他是我的丈夫,大妈的长女不就忘了对外自豪的教养,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还夸张地张大可笑的嘴哩。

    看样子,姐姐妹妹们好像受到不小的打击。

    这样的话,这男人多少还是有点用。

    “我不是请你来看笑话的。”我用最小的音量无奈的提醒他。

    “这我知道。”

    说知道,他还笑得那么欠扁?

    挽着他的手臂,我忍不住在他的手臂上暗施劲道,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亲爱的,你可是第一次拜见岳父大人,别忘了好好表现喔。”

    “亲爱的,我是你的骄傲,怎么会让你丢脸呢?”一个小动作,他不动声色握住我偷偷使力捏他的手牢牢不放,脸上挂着羡煞周遭女人的温柔笑意。

    我几乎能听到女宾客们的叹息声了。

    在外人听来,我们绝对是非常恩爱甜蜜的夫妻。

    “父亲,生日快乐,祝您长命百岁。”终于走到老头面前,我献上八股却不真心的祝贺。我想老头绝对听得出来,我口气里的生疏和客套。

    对于老头当年对母亲的冷落,我从来不曾谅解。

    老头瞅着我,有些轻讽:“我还以为你“又忘了”我的生日。”

    “父亲,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只是每次都碰上工作忙,所以”

    我状似无奈地耸肩,自动把以下的歉意省略,谁都听得出我话里应付人的虚假。

    大妈和二妈的孩子,都知道老头讲究准时,肯定没一个敢在这样重要的日子迟到;我却是故意迟到,不得不打破多年的往例出席,无论如何还是想气气他老人家。

    老头皱了皱眉头,摆明不相信我瞎扯的借口。

    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从十七岁离家以来,我可以年年都忙得没有空闲回来。

    说笑话,大家随便听听,各自心知肚明也就罢了。

    老头要是扯破脸,丢脸的是他老人家,我可不负责任只乖拼笑话。

    “岳父大人,生日快乐。”在我们父女俩的僵局中,任峡总算找到机会开口。

    这个时候,老头终于把批判的眼神移转,看着一出现就引起众女宾频频激赏细议的任峡身上。

    林议程发现这男人比征信社给的照片还英挺好看,眉心又更皱紧了些。

    “漂亮的男人不牢靠。”老头突然咕哝。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老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于我在电话里跟他说已和人共同生活,不摆婚宴却入了对方户籍时,老头的声音似乎就显得有些怪异。

    在那通电话之后,我丝毫不意外开始出现征信社的人跟监。

    有没有搞错?也不知道是谁说要是我没有对象的话,要在他的生日宴会上替我找个老公,以保我后半生有个倚靠的。想也知老头实际上在打什么算盘,肯定有不少政治名流、企业家族愿意和老头来个联姻活动,好让两个家庭鱼帮水、水帮鱼。

    去他的,我才不会成全老头的利益联姻,被他拿来当棋子用。

    可恶的是,死老头绝对有能力将我逼到绝路,一旦他们谈妥,我想翻身就难了。谁知一时信口说出我早有老公,老头竟非要我把人带来给他看不可。

    否则,我干嘛狗急跳墙找上圆满意求助啊!

    当初离家时,老头私下约了我去会谈,答应我搬出家里独立时唯一的条件,便是要我每个月都自动回电报告生活状况,否则绝对会动用私人力量,害得我无法在外面自力更生。不用说,我认为那是他怕我这个“林议程的女儿”饿死在外头,会丢尽他的老脸。

    现在听他的口气,难道是怕我被骗?不,不可能的!

    老头才没这种人性和时间关心我。

    怕我的对象不三不四,到时?鬯拿炊嫌锌赡堋?br>

    “岳父大人,我一直都很珍惜能追到这么好的老婆,所以我会好好照顾瑷真,努力给她幸福,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在我马不停蹄的各种猜疑的思绪中,眸光灼灼的任峡不慌不忙握着我的手保证,似乎要老头完全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照顾。

    听起来真像笑话,在家里他可是嫌我小气、嫌我不够大方,什么都嫌哩。

    不过说回来,他认真的口气还真像一回事,连我都要相信他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了。只可惜老头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对我好,只在乎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女婿,会不会在外头丢他老脸。如果他的身份背景够看,就算他每天在家里荼毒我,老头恐怕都不在意。

    这点,我的资料恐怕给得不够齐全。

    老头的脸色异常凝重,审判的眼神紧瞅着任峡不放,好一会儿后对我们挥了挥手,指示我们道:“去吧,好好玩,先去和大家认识认识,晚点我们再聊。”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老头似乎很疲惫?

    挽着任峡的手走开,我却不由自主地回头多看一眼,十几年来光通电话不曾见面的父亲,这时我才发现,看上去苍老许多的老头满头华发,已和我记忆里形象严肃、寡言厉色的父亲印象差异甚多。心头微酸,我还是硬生生的抹去那感受。

    我恨他,我必须憎恨、厌恶让母亲孤寂而终的老头一辈子。

    是的,为了母亲我不能心软。

    **

    *走进盥洗室,一见没人我紧绷的情绪就垮了下来。

    这种人人戴着假面具的场合,早已不适合十七岁就搬出林家的我。不只要面对庞大又陌生的宾客,还要应付自家人尖酸刻薄的嘴脸,真的好累人。太久没过这种生活,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习惯,甚至省了和他们斗法的意愿,只想早早离开。

    要不是有任峡在,我怀疑今天自己是否还能为母亲争口气,在宴会上趾高气扬。

    若非他始终给我该有的支持,替我圆滑的化解自家人刻意攻击我的道道难题,几次压抑住我快不顾形象爆发的怒气,我恐怕会成为今天宴会上的笑话吧!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可是当他们当着外人嘲讽我的母亲,便很难让我继续吞忍怒火。

    必于这点,任峡好老公的形象真的够称职。

    我失神望着镜中,那靠着化妆和礼服衬托出来的美丽身影,突然有些想笑。

    这不是我喜欢的模样,为什么我要变成这样?接近我的人,只为了我是林议程的女儿,根本不在乎我是美是丑,美丽只是让他们少些叹息的次要品。

    知道我已有丈夫,一个个男人就转移目标,攻向其他还有身价的姐妹。

    失笑中,有人推开了盥洗室的内门,正在镜中和我四目相对。彼此都犹豫了会儿,直到我转过身直接面对来人,二妈倍受宠爱的小女儿,我的小妹。

    她也是刚才唯一没加入讽刺一族的人。

    “瑷真姐。”有些陌生,林瑷媛还是朝我怯怯的挤出了个笑容。

    在离开家里以前,其实我最羡慕的就是年纪最小、受到最多宠爱的这个小妹。

    我离家时,瑷媛不过才六岁呢。

    这个沉闷的家里头,如果说还有谁不那么让我讨厌、偶尔会想念,就是从小倍受保护却不似其他人刻薄、总是那么天真单纯的瑷媛了吧。记得我十七岁要离家的时候,唯一在我面前哭着,说舍不得我走的人,也只有瑷媛。

    说来,虽然大家都宠她,但会陪她玩的人却只有我了。

    “你长大了,变得好漂亮。”许久后,我给了她和善的微笑,不由得感叹。宴会上无法好好交谈,只能给对方几抹眼神的我们,竟然只有在厕所里才能打个招呼。十八岁的瑷媛已亭亭玉立倒是事实。

    “瑷真姐也很漂亮,外头好多男人都在讨论呢。”或许是因为我给了友善的回应,瑷媛很快便找回当年和我熟稔的感觉,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们都在感叹,要不是瑷真姐死会了,他们一定会发动最猛烈的追求攻势呢。”

    “一群笨男人。”我嗤道,却也高兴瑷媛依然没被污染。

    其实这些年来,鞭长莫及而且自顾不暇的我很担心,瑷媛在那些势利鬼尖酸刻薄性格的潜移默化之下,长大后会不会和他们成了一个讨厌模样。

    “呃?”瑷媛露出茫然的表情,连我这姐姐都觉得好可爱。

    “全被化妆技术和衣服给骗了。”不在意的泄自个儿底,我朝瑷媛皱皱鼻子。

    若不是瑷媛还小,恐怕早被外头那群抢个你死我活的野狼给吞了。

    老头早八百年前就放出风声,在他的女儿满二十岁之前,不许任何男人接近和展开追求,否则一律列为生意上的拒绝往来户。很狠的一招,不但杜绝别人在他女儿满二十岁之前的非分之想;更确保了他女儿成年之前,保证个个清白无瑕的身价。

    清白身价,无异是促使利益婚姻成功,让男方无从挑剔的一大利器。

    顿了下,瑷媛不禁和我相视而笑。

    在这个家里还有个可以真心对待、不用绞尽脑汁应付的人让我很开心。瞥了眼手表,我想起还在外头的任峡“瑷媛,我得出去了。”

    “瑷真姐”聊没两句,瑷媛的声音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停住走向门口的脚步,我回头抽了一张皮包里的名片,拿笔在名片后头写上家里电话递给她笑道:“有空来找我玩,忙的话偶尔打电话和我聊聊也好。”

    不知怎地,有股热潮涌上我的眼眶。

    隐约从她纯洁的眼神中,察觉她活在这个冷漠家族下的孤独寂寞,仿佛很久都没个真心说话的伴,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小妹,心头一股莫名的疼惜就涌了上来。当年只想出走的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把瑷媛带着离开吧!

    离家后,我和这个家的人断了联系,又不可能要老头做我们的联络人。

    在我注意到时,像抓紧宝物握紧名片的瑷媛,眸中像是感动的眼泪已经掉下来,笑中带泪对我说:“瑷真姐,请你原谅我好不好?当年的我太小不能帮你什么,长这么大了,看他们欺负你还是无能为力,连为你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真的很没用。”

    我怔住,突然了解当年小小的她还记得,我被大妈打和关起来罚不准吃饭的事。

    “那些都过去了。”咬紧下唇,我不让眸中泪水掉落,强装坚强的笑道:“而且,我还记得你偷偷给我丢糖果的事,你怎么会没用呢。”

    糖果止不了饥,当年的我却一直很感动瑷媛的举动。

    我还记得当年六岁的小小瑷媛,边哭边从窗口用力丢糖果给我的模样。而且记得很清楚,那几颗小小的糖果真的好甜好甜对六岁的瑷媛,我有的全是感动和感激。

    那些感动和感激未变,延续至今“外头还有个可怜的靶子,我真的得出去了。”抹去瑷媛脸上的泪水,我朝她玩笑似的笑谑,暗指肯定不是被女人团团包围,就是被大哥他们逮去审判的任峡。

    “瑷真姐”当我走到门口时,瑷媛又突然叫住我。

    “怎么了?”见她有些迟疑,我笑问。

    “姐夫看起来是个好人,而且似乎对你真的好好。”她吸了吸鼻子,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样没遗漏任峡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呵护,却不同于其他兄弟姐妹语气里的尖酸刻薄,认为那样帅气的男人,迟早会甩掉我这平庸女的心态,真心的替我感到高兴。

    “那当然,他是我挑的人。”僵硬一笑,就算相信瑷媛不会出卖我,面对她这种真诚祝福的无邪表情,我实在无法告诉她,任峡不是我真的丈夫。

    唉!那是花钱请来应付老头,用来实现心愿的“假丈夫。”

    “瑷真姐”

    打开门,在我逃避似地想跨出盥洗室时,再度听见瑷媛还有话想说的轻喊。不再回头,我却依然留下脚步,无法不去理会这个可爱的小妹。

    身后,传来瑷媛最后的肺腑之言“你要一直很幸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