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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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当魏武清醒时,他张眼只觉得头痛欲裂,硬是撑起身半坐起,抬起头发现身在自己的房间,顿时放心了不少。

    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赤裸着,才猛地想起了一切;昨夜是他的新婚夜,而他的妻子他侧过头看到一个背着自己的细瘦身躯,眼角没遗漏床巾上鲜红的血迹。

    这那么他昨晚是占了她了!努力在头痛万分的脑袋中寻着昨夜的印象,依稀知道他的妻子有一副细致的身子,但对于她的脸他可是半点都没有记忆。

    是了!昨夜他进门时烛火已灭,而他怕自己见到她的脸就不想圆房了,便没燃灯。

    望着她的背影半晌,突然有股冲动想看清她的脸,但又怕自己后悔了,不仅是怕她长得其貌不扬,更怕她长得娇媚,令他不忍向她报复,他顿时还是打消了念头,何况昨夜是她的初夜,她是应好好休息的。

    况且,他娶她,也并非为了她的皮相;不过纵然她的外貌不佳,但至少她的身子是让他满意的。呵!或许对昨夜的印象不多,但唯有这点他是肯定的。

    眼光不经意地又飘向他瘦弱的妻子,她只着薄衣入眠看来格外令人心怜,他出门前随手把被单盖在她身子。

    魏武在下床后的第一件事是好好洗个身子,第二件事是到练武室内准备修理江云平,若非他猛灌自己酒,他的头哪会到此时仍隐隐作痛呢!

    “大哥,早呀!小弟以为昨夜是大哥的新婚夜,今早应赶不及到此才是呀!”江云平的气色和一旁的仆人相比相当的爽朗,因为昨夜在大厅的人几乎全都醉倒在地上;倘若不是府中需要侍卫巡视,不然爱闹的他可能连侍卫都会一一灌醉。

    “哼,你那种伎俩还耍不过我!”不过他承认昨夜他喝的是比平常还多,若不是信得过府中伙伴们的功夫,他不会喝成那样,而这种情况恐怕不会再有下次了。

    “原来被大哥发现了!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成功呢!”江云平皱着眉失算地道。唉!难得逮到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灌他酒,却没把他灌醉。

    “皮在痒了!是太久没被扁了?”魏武准备把宿醉的后遗症,算在他这个义弟兼远亲的头上。是的,江云平是他母亲那边的远戚,成人后在一次因缘之下认识,也结成好友。他们两人习惯利用早晨在练武场小玩两下,一方面是热热身子,另一方面是练练武。

    “扁?”喔,不妙,看来大哥打架的心情不错,近日来他又不认真的练武,看来,这下有得瞧了。“嘿!太哥!昨日才新婚,不宜太劳动身子,我看今日的比画就免了吧!”“不需要!我正想找人动动筋骨呢!”江云平看着魏武气色算不错,没什么醉酒的模样,但不知昨夜是否有圆房呢?

    “大哥昨夜不是睡卧房吗?难道你醉到没圆房吗?”魏武瞪了他一眼。“江云平,你何时嘴巴跟女人一样长舌!”“好奇嘛!她的长相如何?”他们都不知道唐棻的外貌,但想到唐棻的母亲胡氏也是美人胚子,想必生出的女儿不会差到哪。

    “有时间耍嘴皮,不如多练武。”江云平太爱闹太爱玩了,对于习武的事不甚认真,否则以他良好的底子,是个好人才。

    “哎呀!武功又不会跑,放心啦!现在我倒对于准大嫂很好奇了。”难道是大嫂的长相太过于平凡,平凡到大哥不想待在房里而逃出来?

    “无聊!”他忍不住骂他。

    “才刚成亲第一天你就喊无聊,那以后怎么办?”不会吧!大嫂长得真有那么丑吗?“我指的无聊是指你,这种事有什么好问,女人只有一种功用,美丑又如何?

    只要她待在这里,别帮我找麻烦就好了!”“是吗?”但是要他去娶一个自己痛恨的人,他是怎么也娶不来。不过照大哥的反应看来,大嫂恐怕真的不能改变大哥之前看法,那她未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你休息够久了吧!”魏武卷起衣袖,准备过招了。

    “好好,我就舍命陪大哥动手了。”江云平只希望等一下不会死得太惨,如果大嫂没把他服侍得服服贴贴,那魏武的精力恐怕是过剩了,不过身为义弟的他,也应帮大哥消消气才是。

    这年头做人可真难呀!帮人家代娶,还得当沙包被人揍!哎!

    一阵轻细的声音让唐棻从沉睡中惊醒,在一旁的绿儿慌张地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吵醒夫人。”半晌,唐棻混沌的意识稍回过神后,才想起昨夜的一切,包括丈夫占有她的身子她羞得赶忙拿起被单掩住只着单衣的身子。“绿儿,你没吵醒我,没关系的,是我睡晚了。

    “今儿满十七岁的绿儿,是魏家派来服侍夫人的贴身女仆,而媒婆在未到魏家大门时曾简单告知她新婚夜的事情,虽然她听得一知半解,但夫人的身子会不舒服和床巾有落红她是知道的,所以算算时辰,她料想夫人应该起床了才来服侍夫人,没想到夫人尚未起身,她才急得想退回去,可是夫人却被自己给吵醒了。她怕挨骂,低着头有些微惶恐地道:“我以为夫人醒了,所以进来想服侍夫人梳洗一番”“喔,那正好,我的确想梳洗一下身于。”唐棻的身子仍然相当的酸疼,绿儿的好意她自然乐于接受。

    见夫人的脸色不像生气的样子,绿儿才松了一口气。“对了,管家说他们等一会儿会来夫人的房里,她”绿儿还没讲完,房门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后,迳自被打开了,进门的是一群妇人。

    “你们是”唐棻拉紧被单,不解为何有一堆人闯进她的房里。

    为首的妇人,年有四十好几,胖胖的身子配上一张和善面孔,是魏家的王管家,而她身后跟着的是魏家较年长的女仆佣们。

    “我是这里的管家,姓王,夫人叫我王嬷就可以了。”她在一进门前,已有心理准备会见到一个美女,但仍是吓了一跳,不过她没表现出来。

    “你好”唐棻想下床,但因为未着衣里而一脸尴尬又羞赧地低着脸。

    王管家是过来人,立即就看出她的困窘。“抱歉,我以为你起身了,所以才和她们一道过来。”“噢!”待拜会过后,王管家让绿儿服侍唐棻梳洗,而她们检查床巾过后,便心喜地命人马上换过床单,随即,王管家又命令其他人端来补品后,才让其他人全退下了。

    良久,唐棻泡了个长澡后,才起身让绿儿换了衣裳回到房内,却发现王管家还在自己房内。

    唐棻惊愕地道:“王嬷?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人还在这里,让你久等了,有事吗?”“不、不,夫人你太客气了,找也是临时想留下来”希望夫人别介意才好。”王管家的确是如此,原本她亲自过来一趟是怕主子不肯圆房,只因主子连拜堂都找人替代,所以之前她领着一干女仆来时,才会这么惶急,显得不尊重夫人,不懂礼数地闯了进来;更何况,之前她连见唐棻一面的兴趣都没有,而且当初她就不赞成这个婚姻,毕竟它的背后只为了复仇。

    “不,我不会。还有,你别叫我夫人,我会不习惯的。”她真是高攀人家了,这里的场面和摆设在在都显示魏家的富有,而她这个从林中来的姑娘家,竟成了人家口中的“夫人。”

    “不,应该的,来,这汤是给夫人补补身子的,乘热喝吧!”王管家自以前就因主子的关系,所以也恨着唐家的人,当听到唐家还有后,也连带痛恨起唐棻来着,但如今看到唐棻本人,却完全无法痛恨起她来。唐棻是个很难让人憎恨的女子,尤其她长得如此清灵温善,一看就应是让人呵护的模样。

    “我”唐棻光闻这个味道就知道这是上好的葯材炖成的,有些受宠若惊。

    “喝了吧!何况,经过昨夜之后,夫人是该补补才行,尤其夫人的身子这么娇弱。

    “王管家对于她太单薄的身子频皱眉,主子的个性向来粗枝大叶惯了,和女子相处的经验又只在于暖床的女子,对于一个突来的妻子,又是这么娇弱,刚才在唐棻起身时,她看到她手上的紫青,恐怕略有酒意的主子昨夜并不温柔。

    唐棻看到王管家明了的眼神,脸不自在地红了起来。刚才绿儿悄悄地对自己说了,她才知道王管家她们是来检查床巾的落红,这几乎让她羞个半死;虽然这是对新人都会有的礼俗,但她仍羞赧不已。而一想到昨夜她的夫婿对地做的事她的脸色突转为一阵苍白。

    “夫人怎么了?”王管家细心地发现她的不对劲。

    “不,没事”唐棻当然知道这种事不宜对外人提起,为了掩住自己的惊恐,她默默地把汤喝完。

    王管家见她不语,也只道她是初来乍到的不安,又见她把补葯喝完了,非常高兴,看来以后她得吩咐下人多熬个几副,来调养夫人的身子。虽然这件婚事是在主子的愤怒下产生的,但审量唐棻的个性之后,她不觉得这件婚事会有当初的悲观和不悦;当年唐玉青或许做错了事,但她的女儿未必得承受他的罪。唐棻有双聪颖的眼睛,她的个性和外貌应是遗传到她的母亲胡氏才是。以胡氏的家世而言,想必唐棻也是个家教甚好的女子。

    “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王管家说这句话时,就代表她接受了唐棻。

    “王管家,谢谢你。”唐棻觉得王管家人很好,很像徐嬷,让她倍感亲切。

    “叫我王嬷就好了。那,我不打搅夫人了,夫人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王管家慈祥地笑着,见过夫人后,她心中放心了不少。

    “谢谢你,王嬷。”唐棻点点头。

    王管家遂离去忙她自己的事了。

    午膳过后,魏武和江云平两人在“玉书阁”里讨论事情。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停在门外,魏武他们立即打住了口。

    “主人,有飞鸽传书。”“进来吧!”魏武看了江云平一眼,马上把门外的人唤进。他的手下知道他在“玉书阁”时不爱有人打搅。所以若不是急事,他们不会擅自打搅。

    待手下进门后,他马上将传书递给魏武。

    魏武看了信,平静无波的面孔顿时喜上眉梢。“做得好!”“发生什么事了?”江云平诧问。

    “他们找到她了!”终于!找到他失散多年的胞妹了,当年惨案发生,妹妹被忠仆抱走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络。

    “真的?”江云平看着字条上的消息,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呀!太好了!”

    魏武以为今生再也找不到她了,没想到她还平安地活着,真是太好了,这样他才不负父亲的遗言所托呀!他狂喜地道:“我要亲自去一趟。”

    “什么!”江云平吓了一跳。不会吧!

    “我等不及他们送她回来,我要亲自去接她。”“太哥!你又忘了你昨日才刚当新郎倌呢!这样放大嫂一人在府里不太好吧!”

    江云平提醒他,以免大哥老遗忘了他的新婚妻子。

    “有你在我很放心!我去的期间这里就有劳你了,我只希望我的妻子不会添太多的麻烦。”若江云平没有提醒他,魏武的确是忘了她的存在。事实上对一个连面孔都没见过的妻子,他忘了也是正常的,而且她又不是他心仪的女子,想记住还挺难的。

    想着、想着,脑子不禁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那是他在不久前在林子里搭救的女子,原以为他不会牵念着她,没想到他竟然仍记住她那张芙蓉似的娇容:他轻叹口气,哎!不该再想了,她终究不会是他的。在那次救了她后的隔一天,他很后悔为何要放她走,否则他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说不定还会娶了她只是在那一瞬间,他觉得报复最重要,儿女私情不足挂念;不过此时却后悔了。

    倘若今日娶的是他一心想要的女子,他早欢欢快喜的拜堂,也不会在新婚后的隔日就不眷恋自己的家里,只因他对于他的准妻子没有半点牵念。

    “大哥!你这样不是叫我为难吗?万一大嫂问起我来,我怎么跟她说呢?”江云平苦着脸道。

    “不需要特别跟她说什么,我没给她那种权利。”魏武冷淡地道。

    “你是来真的!”大哥真要如当初所说的只把她供在家里?那大嫂未免太可悲了!

    “当然!”魏武一说完,走出去要仆人快速准备马车,他等一下就要起程了。

    江云平见他心意已定,也只脑普叹口气。反正妻子是大哥的,若他不想善待她也是他自个儿的事了,只希望大嫂不会太难缠,要不然自己恐怕日子难过了。

    由于大哥说不必拜会大嫂,而原本对她没多太观感的他,当然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大嫂,才会不知她的外貌如何。

    或许等会儿该问问去检查床巾的王嬷。他边送大哥出门后,边想着。

    唐棻在王嬷一走,吃过早膳后,经由绿儿的陪伴下她看了住处的四周,不过并没有走出这间宅院之外,只因为魏家实在是太大了,绿儿曾带她到二楼俯看四处,简略地介绍,她才知道除了主宅,四周还整齐地坐落着好几幢房舍,包含了书房、膳房、大厅等,每一幢都自成一个字院似的。

    坐在二楼亭台处休憩了半晌,虽是风光明媚,凉风徐徐,她却觉得身子愈来愈不舒服,遂让绿儿扶回房休息,不久她就睡着了。

    良久,待她醒来时,外头已是一片昏暗,才知道自己睡得似乎太久了。

    她原以为在父亲过世后自己再也不会熟睡,没想到今日居然睡得这么熟。

    下床时,发现自己的身子经过长时间的休息已调适得相当好,她很惊讶,更诧异自己竟能在这个略微陌生的环境下安歇。

    绿儿轻敲着门才进来。“夫人,你起身了,怎么不叫我过来服侍你呢?”“不碍事的。”唐棻已穿好了衣服,正在梳着头发。

    绿儿赶紧接过梳子。“我来弄。”之前的相处,使绿儿知道夫人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且待人很好,所以她不再对她感到害怕。

    “那就麻烦你了。”她微笑地道。

    “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绿儿细心地替她梳理。

    唐棻由镜子申望着她,脸上有些无奈地道:“事实上,我不太习惯有人服侍我。”她向来习惯自己打理自己的衣着打扮,虽说进了魏府后,绿儿便是自己的贴身女仆,至今她仍然不适应呢!

    绿儿听见唐棻的话,吓得放下梳子,跪在她面前。“夫人,是绿儿笨手笨脚地让夫人感到不适,但我会改进的!”“绿儿?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唐棻被她吓着,赶忙要扶起她。

    绿儿眼眶红了红。“对不起,我会改进的,请夫人不要辞了我”

    “不,不是你不好,你做得很好,真的!”唐棻安抚她。

    “是吗?真的不是绿儿服侍得不好?'”绿儿怕她失去这份工作,那她就没办法拿钱回家了。

    “是的!你起来!我的意思只是说我向来自己打理自己的事,所以还不习惯有人在身旁而已。你别哭了,来!把眼泪擦了。”唐棻把手中递给她,绿儿直摇头。

    “我怎么敢麻烦夫人呢?我自己来就好了。”绿儿用衣袖把泪拭了。

    “你需要这份工作是不是?”她轻柔地询问。

    “是的。”绿儿不避嫌地道。这年头多的是缺钱的人,在人家的府里帮忙只求多赚一点银子贴补家用。

    “我虽然没有被人服侍过,但我知道你服侍得很好,你有一双巧手。”唐棻温柔地握着绿儿的手。看到她这个样子,感到心疼;唐家虽非大富之家,可自小生活却是不匮乏的,所以她对金钱鲜少有概念,只知道一般人都过得相当节俭。

    “谢谢,夫人!”绿儿就是因为手比较巧,才被王管家挑选为夫人的贴身女仆,而幸运的是,唐棻完全没有夫人的骄蛮脾气,对待下人也相当亲切,对此她相当感谢。“呀,对不起,我只梳了一半,夫人快坐下,我帮你梳好。”“好的。”唐棻顺从地坐下,好让绿儿梳理。

    不久,绿儿把发钗妆点上,微笑地道:“好了。”口谢谢。”“不会的!夫人别老跟绿儿道谢,绿儿担当不起的。”绿儿对夫人更有好感,她的口气让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下人。

    “可是你帮我,我当然要跟你说谢谢呀!”“这是我分内之事,夫人若是老跟我东谢一句、西谢一句,我会挨骂的。”“咦!但是”见到绿儿脸上的担忧和惊恐,唐棻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求夫人别让我为难了!若是被主子看到了,绿儿可是会被处罚的!”绿儿哀求着。在魏宅中,对下人仆佣的管教是十分严格的。

    “这嗯,好吧!”唐棻轻叹一口气。她瞥着窗外,看向满天的昏暗,她轻声地问:“我他用过饭了吗?”她问的是魏武。

    “主人他”绿儿脸色倏地黯了下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怎么了?”唐棻细心地注意到绿儿怪异的脸色,难不成是丈夫气她贪睡了一下午吗?可能哟!不过这是她的不对,就算身子再怎么不适,也不能尽躺在床上休息不是吗?看来等一下她得去赔罪了。

    绿儿嗫嚅地开口:“主人他过午后就出去了,我听其他的仆人说他可能要去好几天,三、五天一时还回不来”“呃,他为何不叫我?我实在该为他送个行呀!”唐棻略蹙着眉道。虽然这件婚事并非是她所想要的,但毕竟她为人妻子,为丈夫送行是必须的。

    “主人只派个仆人来取衣,并没有吩吋要夫人送行,而且绿儿见夫人今日一整天身子都不舒服的样子,所以才没叫夫人起身夫人不会怪绿儿自作主张吧:“绿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唐棻。

    “不会,看来他走得如此匆忙,恐怕是有大事得办!”说来真可笑,她竟然连自己的丈夫长相如何都不知道!若真的去送行,恐怕她还认不出哪个人是她的夫婿!想到此,她不免苦笑着。

    “夫人,你该用膳了。”绿儿提醒她道。

    “喔,好的。”唐棻点点头。是了,休息过后,肚子感到特别的饥饿呢!

    “江少爷派人来说过,要跟夫人一道用膳。”“江少爷,他是谁”唐棻似乎听过这个人,但脑子一时想不起来。

    “是主子亲如兄弟的人,名为江云平,为人很风趣,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相当喜欢他。”绿儿提醒夫人道。

    “是了,我想起来了。”翁家得曾提过他,不过,她对他的印象仍相当模糊。

    “夫人,江少爷人很好的,你别怕。”“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快点去吧,免得让他久等了。”“好。”

    窗外晚风拂过,带来一阵凉意。

    江云平一身素净,正赏着外头的夜色,听到脚步声,他自然地回过头,知道是大嫂来了。

    由于江云平看到大哥不顾刚新婚就匆匆外出,心里暗忖必定是因为大嫂的姿色太差才让大哥迫不及待地出走,是以当他看到一个如诗画般中走出来的美人时,他简直看傻了眼。

    老天!她就是大哥的妻子、他的大嫂吗?

    唐棻见到一名俊俏的文生,有着明亮的大眼和温和约五官,只是此时他的表情好怪异,吓得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是不是哪里失礼了,不然他为何有这般奇怪的反应呢?

    江云平看到她的举动,知道是自己的表情唐突了大嫂,他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江某有这种表情,不关大嫂的事,是我的不对,才那样冒昧地看着大嫂。”“不会的,只是我不知道江少爷为何有那种表情?”唐棻轻柔地开口,仍是一脸不解。

    江云平压下即将迸出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我想了一天也想不出大嫂的容貌为何?所以方才乍见大嫂,惊艳住了。”原来他有个绝美的大嫂,既然如此大哥为何反而往外跑呢!真是奇怪,要是他有此娇妻恐怕根本不放心外出呢!

    她轻声道:“是因为我出乎你的意料之外?”“这”江云平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听了她的话,他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很有智慧,看来大哥娶到个聪明的女子了,也因她的坦白,他不避嫌地承认道:“是的,你的外貌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男人认为女人的外貌代表着一切吗?”唐棻很好奇地问着他。

    “不是,但是男人第一眼能看的也只有外表而已,若要挖出一个人的内在,是要花较多的时间才能知了的。”在江云平的印象申,他很少和女人谈论事情,所以当他和唐棻聊天时,虽觉得有些怪异,但似乎又不会太突兀。

    “你这么说也是没错,只不过我认为一个人的内在比外表重要。空有一副好外表,却无一颗善心,也是枉然。”“我认同。”江云平赞赏地看着她。这年头有思想的女子不多了,难得能遇到个聊天的女子,可真不错。“对了!交谈到现在,我却尚未自我介绍一下,真是失礼了!大嫂,在下江云平。”“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从方才的言论,她已猜知他的身分:也欣喜自己的丈夫有一个这么明朗的义弟,不免安心了不少。

    “我也是。”江云平真的很欣赏这位大嫂,聪明有见解,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只懂刺绣、赏花等一些事物,看来,在大哥不在的这阵子,他不会无聊了。

    绿儿正巧出现,告知菜饭已备妥,于是,他们便转移到饭厅。

    一顿饭间,江云平简单地介绍着魏家的一切,包含从事的行业,唐棻听得津津有味,问了几个疑惑,江云平也乐于回答。

    侍唐棻回房时,已从江云平口中得知了不少魏家的事,这当然也包含了魏武本身。原来魏武不是因为家境良好,才有今日的局面,而是凭恃着他的才华才能拥有现今为数不少的商家,这点让她不由得对他兴起了一丝尊敬。

    只是她对他还是害怕的成分居多,虽然没真正见过他的面孔,但隐约间知道他的身体是刚硬高壮的,而且力量相当太,再加上她身子本就娇小,相形之下他在自己的心中简直像个力大无穷的武夫般,恍若他一动手自己就会伤痕累累似的。

    当下,她将他的形貌,全归纳成一名鲁夫的模样,毕竟当年在他努力打拚天下时,并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自然也不能指望他有斯文本性,并且以礼相待之。思及此,她微叹了口气,既然嫁给他,纵然他是一名鲁夫,她也只能认命,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没什么才能和发言的机会,唯有不让丈夫有后顾之忧才是女子最大的贡献,而她也希望自己或多或少能帮这个家一点忙,要她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夫人,地做不到;看来她得去找王嬷讨论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