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唐宸欹俯首凝睇着熟睡中的官乔悠,她此时像个没有防备的婴孩,依顺地沉睡在他怀中。

    他到底该怎么做?继续坚持着他是唐宸欹、逼她对“郝文之”死心?或是将四年来的故事全告诉她?

    乔悠那天接受不了事实、伤痕累累的脸蛋,在在诉说着她受的打击已够大了,倘若他再心软地承认自己就是郝文之,她又会如何?

    不,如此一来,他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获救后,为何绝情地连一个消息也不捎给她?

    不能心软的,这种时候承认自己已然抛去的身分,只是带来另一个无解的难题,他和她都无能力面对的

    “一块钱买你的笑容,卖不卖?你问我这句话时,可知我第二次听见同样的话,心中有多感动?如果可以,我愿用一生换你这时只为我而笑的笑容。”

    “一块钱买你的笑容,卖不卖?”小女孩拿着一块铜板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太看轻我了,一个吻才卖!”贪心的大色狼趁机偷了个香。

    不愿当小红帽的小女孩往后跳退三步。“不要,那我太吃亏了。”她朝他吐了吐粉舌。

    “那我用一个吻买你的笑容!”他贼笑着,并将她拉进怀里。

    “呀!色狼!大色狼”

    好累!像昏睡好久好久了。

    辟乔悠掀动了紧阖着的眼睑,眨了眨眼,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识。

    “乔悠,你醒了吗?”

    是文之的声音!不他说他是宸欹。

    “难道要我再一直睡下去吗?”睁开眼,才知她竟躺在他怀里。官乔悠甚有敌意地往旁挪移了些。

    她的刻意远离和带有敌意的话又再次在他心中划下一刀,他能怪谁?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

    唐宸欹起身倒了杯热茶端到她面前。“喝杯热茶吧!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两天?昏睡前的最后一幕重回她脑中。两天?难怪她的头有些昏沉。

    “你在那杯茶中加了安眠葯?”所以她喝了之后觉得好想睡。

    “正好可以让你沉睡四十八小时的量。”他将热茶放回桌上,知道她是不可能会喝的。

    辟乔悠起身打量着房间。“这里是哪里?”不是她的房间,也不像郝家,更不是她和宸欹度过十多天的房子。

    “洛杉矶。”他们坐私人飞机来的。

    她转过身看他:“我没答应要和你一起来洛杉矶,你没这权力!”为何自己对他的态度和不久前南辕北辙?难道只是因为他不是文之而是宸欹?她拒绝深探问题的解答。

    他不是郝文之对她的冲击有那么大吗?不易令人察觉的悲伤闪过他眼际。

    唐宸欹苦笑“如果事先告诉你,你会和我一同来吗?不过,倘若将我换成了郝文之,也许就不用在你的茶中加安眠葯了。”

    又是如此不容她辩驳的话!辟乔悠强迫自己不要将头垂下,就怕软弱的泪水又再一次在他面前溃决。

    为何他又要重申他是唐宸欹的事实?这等于是要她再承受一次文之已死亡的伤害,他伤得她还不够深吗?

    文之哥他真的死了吗?站在这里的,真只是和文之容貌相似的唐宸欹?

    “就是因为你不是他,我绝不可能答应和你来洛杉矶。”真是如此吗?官乔悠扬起头,否定了内心的疑惑。

    她的话,是认真的?

    唐宸欹将脸偏向另一边,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受不了她对他如此冷淡、充满敌意。“我们就不能先停下来静一会儿吗?”

    难道她就不想?“你认为我喜欢用这种方式和你对话?那是以前堕落的官乔悠才会这样,我已经尽量要自己不回到那时候,可是你的话句句带刺。”这时的他完全不像她尚未恢复记忆时的唐宸欹。

    “你把我想得太坚强、太伟大了。在你告诉我你不是文之哥时,我复活的心又碎了,我不想接受这事实,但还是得接受啊!可是你又一再一再在我面前重申那话,你认为我的心可以碎几次?一次?两次?还是十次?”她挥开他欲伸来的手。没有流泪,是已无泪可流,还是心碎得比四年前更彻底?

    她到底该信任谁?该把心交给谁?而谁又会收留她这颗已有裂痕,且无法再次愈合的心?

    “我从没想过要让你心碎!”其实,他的心又何尝没碎过?在他看见她被车迎面撞上、倒在血泊中时;在他不愿、却不得已说出重话欺瞒她时。“真正的事实本就应该让你知道,人不能永远只活在过去,而你也不可能永远只缅怀那些只能在梦中回味的云烟往事。面对事实好不好?乔悠,他死了就是死了,可你仍活着,该想想自己,重提那些话只是要你清醒,我也不想看见你痛苦,你这样不只是折磨自己,也等于是折磨我。”

    他不掩感情的双阵锁定她;这回,反成了她逃避。

    折磨他?!她有吗?似乎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明明她已表明了每提及郝文之已死亡的事只会令她的心更痛,可他却不时提起,她折磨了他吗?

    将眼泪逼回,官乔悠冷着声道:“就算往事只能回味那又怎样?就算我执意要活在过去,那又如何?面对事实只会明白地告诉我,我根本无法把他遗忘。你不会明了他在我的生命中占了不可或缺的地位,任何人都比不上!这样的事实要我去面对,不啻是更逼我进死胡同、在折磨我?是你!你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是一径地折磨我,而我又折磨了你什么?!”

    辟乔悠迷蒙的眼中看见一颗水珠落了下去,她快克制不了自己了!

    唐宸欹托起她的下颚,星眸似也沾了水气“你折磨了我的心吶!”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折磨他的心?“分明是你”她欲说出口的话在他眼角流下一滴泪时打住。

    他为何哭呢?难道她真折磨了他的心?

    不,不会的!她怎会折磨他的心呢?心痛的是她吶!

    “难道你就不能暂时忘记郝文之,看看我吗?”他瘖痖的嗓音流入她心田。

    “唐宸欹”这名字在她心中真无法留下一分重要性吗?他们共处的十来天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痛!他的心仅能感觉到它。他忽地转过身,不让她听见他的一颗心在流泪、在呜咽。

    看?官乔悠退到一旁的墙边,背倚着墙滑坐在地上。

    我想“看”你!

    看我?想“看”就“看”吧!我不会拒绝。

    你能陪我多久?一辈子,或只是这短短的十几天?

    一辈子!一辈子!今生今世,我一定陪在你身边!我会陪你一辈子!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不告而别,相信我!乔悠。

    她丧失记忆一醒来,依赖的就是他;她复明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她恢复记忆在她身边的,仍是他这份情,要她如何割舍?

    她只有一颗心,而它早已给了文之哥,在他的死讯传来时,它也死了!死了就复活不了,就像文之也回不来,只有和他容貌相似的宸欹出现。

    四年!残酷的四年,是否将她的爱摧少了些?不然她为何割舍不下宸欹曾说过的话、给她的吻?不、不行的!她说好要当文之哥的新娘,在四年前的那夜

    等等!四年?!宸欹的话中出现了语病。

    四年前那样不告而别?!是哪样?她那时根本还不认识唐宸欹啊!“不告而别”的只有郝文之。他到底是谁?文之?宸欹?

    一股温热的液体似自心中流出她的心不是死了吗?为何有这种感觉?是复活,抑或跌入更溧的深渊?

    ----

    “他回来洛杉矶了。”

    迸怡雯正敲打着键盘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姚宗杰未察觉她的反应,翻着资料随口道:“记得告诉夏川,宸欹到洛杉矶了,要她不必派人找他了。说真的,宸欹也真厉害,能摆脱那些暗中跟着他的魂的手下。”w。c。r。的人,身手还是比“魂”的人要好嘛!

    “我知道了。”她收起资料,准备关上电脑。“杰,记得明天早上到韩国出任务,我可不想又被大哥削一顿。”有前科的人,她不禁得再次提醒他。

    姚宗杰无奈地皱眉。“就是因为我记得,所以才来这里找一下资料嘛!”唉!他真的不想到韩国,要嘛就到日本,还可以获得关于大哥和歆絮的第一手资料咧!

    “记得就好,我去找夏川了。”她关上电源。

    出了资料室,她不由自主地脚软靠在阖上的钢门旁。

    他回来洛杉矶了深藏了近三年的感情,若他知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一定会拒绝她的心意吧!可,她不甘一直深藏在心中啊一颗水珠缓缓地自眼角渗出,她仰起头,任它滑了下来。

    ----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间,竟已过了午夜十二时。

    睁着双眼,只是无济于事。官乔悠轻叹了声,将房内仅有的一盏光线也熄了。

    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房间,依稀只闻自己的呼吸声,时而沉重、时而轻忽,伴着叹息声。

    他究竟是不是文之哥?躺在此时连自己都嫌冰冷的大床上,充斥脑海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宸欹极力申述文之哥早就丧命于飞机失事中,她该相信吗?

    且不论她相信与否,她的心情已不像那时般激动。是认清事实了吗?所以她可以抑下满腔的悲愁,绝望?

    她究竟是怎么了?不是只一心一意爱着文之哥吗?为何又不时挂念着不是他的唐宸欹?

    他不是文之哥!她枕在枕头上的头左右摇晃,试图甩开心中的声音。

    他不会是文之哥的!如果他是文之哥的话,他绝不会伤她的心。

    “吻”是爱的表现方式之一吗?若是,她那时对宸欹的吻毫不抵抗,是否代表她“爱”他而他呢?

    那夜他在她耳畔诉说的三个字竟跃上心头,扰乱早已紊乱的思绪。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打断她的心绪。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但在四周静谧的屋子内却显得十分清晰。

    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门前,接着门被人很轻地推开,是宸欹,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会如此。

    辟乔悠阖上眼假寐,却管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这么晚了,他来这做什么?

    唐宸欹轻柔地将门阖上,不出任何声响的走到床边。

    她还没入睡,他知道;因她背对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在怕他吗?

    辟乔悠拉紧身上的薄被,紧闭着眼,在黑暗中仍听见自己规律的心跳声,他一定也听见了!

    “我知道你并未睡着。”他淡道,目光盯着她。“何必呢?故意躲着我对你有好处吗?”

    她没答腔。

    “乔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吶吶地未能成言。

    算了,他还是有时间,不必急于一时。唐宸欹叹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我睡不着。”她坐起身,不明白自己怎会说出这句话。

    “呃?”他又走回她面前,整个房间漆黑得令他看不清她的脸。

    “陪我一下,好吗?”她抬起头,同样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一会儿就好,我真的睡不着。”

    “我也一样睡不着。”他坐在她身畔。

    她看着他。就这一次吧!让她以为文之哥没死的伴在她身边吧!可以吗?

    真的仅此一次!她偎向他的胸膛。

    “乔悠?”他不明白她的举动因何。

    “嘘!”她点住唐宸欹的唇,靠在他怀中。“胸膛借我一下。”

    她把他当成郝文之还是唐宸欹?“乔悠,我是宸欹。”

    “我知道。”

    她难得的柔顺,尤其是在她恢复记忆,知道郝文之已死亡之后,和他总是针锋相对,但现在的柔顺却教他吃惊。

    他的怀里真的好温暖。“宸欹,你就让我认为你是郝文之吧!拜托,这一次就好了。”也试试看她的感情

    “我不是他”

    “别说!”她拉过薄被,盖住自己和他。“只有这一次让我把你当成文之哥。”

    她着实迷惘了!她已接受文之哥的死讯了吗?已没了那时气愤、不信的情绪,倒是宸欹的话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她到底怎么了?难道她对文之哥的死亡只有不信、伤心,而那些全在她大吼、大哭一场后全随风消逝了?什么时候?

    辟乔悠愣愣地看着眼前愈来愈近的脸庞,感觉到他浑重的气息拂在她脸颊上,引起她一阵燥热,而他的唇竟贴上她的

    他的吻令她下意识有想回吻他的冲动,但他不是文之。

    “乔悠。”唐宸欹离开了她的唇。他原以为若她对他有一些情意的话,应该会有所反应,结果却难道真的不行吗?

    “我累了,好想睡。”她随口扯了个谎以掩饰心中的失望。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他将她换个姿势,让她躺着。

    辟乔悠拉住他的手臂,看他似有些迟疑,她连忙道:“再陪我一下就好了。”

    拗不过她的请求,唐宸欹坐回她身旁。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她咬着下唇,不怎么自然地说出口。

    “嗯?”已熟悉了黑暗,他隐约看见她的不安。

    “在你怀里很暖和,能不能再借我一下?”她真的难以厘清乱成一团的思绪。

    “有何不可?”唐宸欹轻笑着,躺在她身边。

    辟乔悠顺从地任他搂住,心想,到底她对宸欹是怎样的感情?

    “我好累”身心都累。

    “睡吧!累了的话就睡吧!”他温柔的声音好遥远。

    “你”她揽住他,心想,抬头看他。

    “睡吧!我会陪你的。”他再一次保证。

    她这样躺在宸欹怀里,会不会对不起文之哥?最后一个想法闪过她脑中。

    辨律的呼吸声传入他耳中后,唐宸欹不禁松了口气。

    当怀中拥着心爱的女人,再有自制力的男人恐怕也难保坐怀不乱,更遑论乔悠一反近日的敌对姿态。

    可是现在太早了。

    她爱的是四年前的郝文之,而现在的唐宸欹却不知她心意如何。

    只有等待了,也许在某一天他能将这秘密告诉她,但前提是,她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再一次地敌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