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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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日，醉生梦死，某个包厢。
六个人，三男三女，正围坐着举杯庆祝。
“芮思，这次真是多亏有你这个大功臣，让我们终于出了口恶气，真是痛快啊。来来来，大家一起敬芮思一杯。”赵衡举杯道。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付芮思浅浅一笑道：“本来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要找到当时的知情人会花费很多周折，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看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帮了我们一把。”
肖然像只骄傲的孔雀梳理自己最珍贵的羽毛一般拢了一下长长的秀发，有些不以为意地嗤笑道：“有钱好办事，只要肯花钱，在清城这个地方，要找几个人还不容易么，要他们开口更是易如反掌。”
徐子晴边吃爆米花边点头道：“没错，这年头，谁不是认钱不认人？真是命中注定这事儿终有一天要曝光，也只能说那个兰心洁太傻太天真。干这行的，还有什么姐妹情谊，跟人家说掏心窝的话，结果人家背后给你一刀，你就只有受着的份儿。”
柯振轩抿了口酒，漫不经心道：“这也难怪，你们没看见那个蔡晓云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瘾君子。这时候给她点钱，别说只是说这点对她来说无关痛痒的事，就是让她去杀人我看都肯。”
高跃搂着付芮思，得意地笑着说：“还有那个李光华，当年在‘不夜城’好歹也是个娱乐部的负责人，如今居然落魄到被追债公司泼油漆的地步。要不是我跟赵衡及时出现，说不定他身上就要少个零件了。这笔钱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么算起来，我们还做了件好事呢，哈哈。”
“听说前天下午楚河被任总紧急召回公司过，不知道是不是后悔自己花了这么多心血栽培他，嗬嗬。”柯振轩笑得有点阴阳怪气。
“我那天正好在公司，楚河进出我都看到的，我倒是觉得，他从任总办公室出来之后，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说不定，任总会派人追查这件事情。”说到这里，徐子晴似乎有点担心。
高跃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他派人追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
肖然不以为意道：“哼，就算让他查出来又怎么样，我们只不过是让公众了解楚河真实的家庭背景而已。”
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任伟他虽然是星芒大老板任海的姐夫，但毕竟只掌权星芒唱片，星芒影视的负责人是自己的干爹，任海的堂弟任义，可不归他任伟管。所以即便其他几个人会因为事情败露而倒霉，她却有恃无恐。而且她并没有出面，所以没有徐子晴那样的担忧。
这次的事情，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都是亲力亲为。当然经过了一定的乔装打扮，现如今，高超的化妆技术简直跟易容有得一拼，再换个造型，配上相应的服装，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肖然在商讨计划时就表态说不愿露面，但所有的费用她可以一力承担，其实没人介意这点钱，对他们来说，这不算什么。不过却没人反对，估计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背景和脾气。他们大概觉得能拉拢她加入，已经足矣。
顾存希负责找一位私家侦探，请他查出当年在‘不夜城’工作的所有人员名单、目前住址和联系方式。然后将这批人分成两拨，由高跃和赵衡一组，徐子晴和柯振轩一组，分别去见面详谈。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愿意出面的只有李光华和蔡晓云两人。付芮思是总负责，统领全局，并以匿名的方式爆料给各家媒体的娱记。
大家分工合作，效率很高，只短短一个星期，就制造出了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这两天媒体就此事极尽渲染，看来会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声势。狗仔队就是这样，喜欢将关注度极高的明星的私事抖出来娱乐大众，只要给他们一个点，他们就能不停地挖出更多内容来，更何况给的不止一个点。
顾存希在一边默默地喝酒，一直没怎么说话。
自打前天各大媒体曝光了这件事之后，她一直满怀愧疚，觉得自己用极为不光彩的手段打击了竞争对手，这样即便赢了都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幸好这两天没在公司见到楚河，否则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平心而论，楚河对她还是比较温和的，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冷淡。
记得有一次在公司的休息间遇到，她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前喝水，看到她，朝她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她也礼节性地问了早。随后她就弯腰取水，想泡杯咖啡提提神，起身时楚河似乎正要离开，经过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示意她看他的手机。她有些不解地探过头去，发现上面只打了两个字——纽扣。确定她已经看清楚了，才微微一笑，收回手机径直离开了。她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低头一看，果然领口大开，连内衣都能看见，原来有两颗纽扣因为锁扣过大，松开了。平日里着装以简洁舒适为目的的她显然不是故作性感，而是根本没有发现。楚河看到了，为了不让她难堪，以这样善意的方式提醒她，这让她在感到害羞的同时又很感激他。从那次之后，她每次看到他，都会报以真诚的笑容，楚河也会同样回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微笑。
要是楚河知道，让他陷入困境的人里面有她，他会怎么想？怎么看？他一定觉得她是一个卑鄙小人。想到此，再看看其他几个人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真是追悔莫及。
八月十三日。
任伟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听丁广源在边上汇报这两天调查到的种种细节，如梦令也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听着。
任伟右手的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一边思考一边说：“李光华，蔡晓云，一个赌徒，一个瘾君子，让他们出面很容易，无非就是利诱。但利诱他们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要查出到底是谁，恐怕有点难度。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去试试。‘不夜城’是‘腾龙’的场子，我跟阿九有点交情，先跟他打个招呼，问他借几个人，用点非常手段招呼招呼那两个人吧。”
说着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阿九，是我，任伟……有事想请你帮个忙……问你借几个小弟撑撑场面……怎么也不问问我借人的原因？……呵呵，好，那我就让广源直接跟小刀联系……好，改天请你喝茶，到时候再详谈。”
电话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挂断了，且整个交谈过程十分和谐友好，却让坐在一旁的如梦令心惊肉跳。让她心惊肉跳的就四个字——腾龙，阿九。
这个阿九肯定就是黑道上鼎鼎有名的“腾龙社团”现任老大桑正，在桑家同一辈里排行第九，道上人称小九爷。
据说桑正是清城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像个文弱书生，行事手段却异常高明狠辣。社团的前任老大，也就是桑正的老爸，曾一心想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洗白，脱离这种暗无天日的非正常生活，所以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送他去了国外，由远嫁他乡，跟家族没什么瓜葛的妹妹抚养。没想到儿子念了个双硕士学位之后回来了，竟然还是继承了他的衣钵，接着就以雷霆手段将社团打造得焕然一新，并使之在短短两年之内，成为了清城最强大的社团，让他不知道是该大笑好还是该大哭好。
这次的事情如果要请桑正出手帮忙，说明任伟若真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必定会越过和平文明的处理方式，直接给以报复性的反扑。想到此，如梦令还真有点为对方捏把汗。
再仔细一想，自己的冷汗就下来了。任伟跟这样的人物也有交情，而且听口气，还不是一般的熟络，让她忽然意识到，他今天让自己特地过来坐在一边了解事情的进展，似乎就有着敲山震虎的意思在里面。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寸进尺吗？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你直接跟‘腾龙’的小刀联系就行，人手方面他会安排的。先吓唬吓唬他们，看能不能套出什么，钱这方面不是问题。不过，我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你知道的。”
丁广源听完了任伟的吩咐，答应一声就出去办事了。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静默了片刻，任伟转动转椅面对着她字斟句酌道：“过段时间，公司可能会对你们这几个人未来的工作安排做出一些适当的调整，我会尽量帮你争取。虽然原则上我可以说了算，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
他真的是很了解她，尽管上次她没有说出来找他的目的，但他料到了。如梦令能感觉得出近年来他对她开始感到不满了，否则刚刚的场景完全可以不让她介入。她的想法是对的，他在隐隐地威胁她。她在感到害怕的同时也被激起了一丝愤怒，这不是额外的赏赐，而是她应得的，是他亲口允诺的。他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因为他坐拥今天的一切，她功不可没。不过好吧，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争论这一点对自己有害无益，于是忍气道：“好，我听你的。”
她以为她不说他就不知道，殊不知她最信任的一个助理就是他多年前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女人就是喜欢倾诉，她们好像永远都不知道，有些话只适合说给自己听。看着她柳腰轻摆款款走出去的身影，任伟忽然觉得她像一条蛇，一条贪心不足的美女蛇，已经渐渐缠得他感到不适。但目前还没到非要撕破脸的地步，毕竟这些年，她也算帮衬自己。如果她胃口不是太大，他也不想反目成仇，他一直认为，多一个朋友，就可以少一个敌人。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楚河的事情。想到此，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报纸杂志，思绪开始不由自主地飘远，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阿珊……嗯，差不多快回来了……待会儿路过‘麻记’的时候给你带点儿回来……嗯，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语气温柔，平和，一如平常。
八月十二日，醉生梦死，某个包厢。
六个人，三男三女，正围坐着举杯庆祝。
“芮思，这次真是多亏有你这个大功臣，让我们终于出了口恶气，真是痛快啊。来来来，大家一起敬芮思一杯。”赵衡举杯道。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付芮思浅浅一笑道：“本来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要找到当时的知情人会花费很多周折，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看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帮了我们一把。”
肖然像只骄傲的孔雀梳理自己最珍贵的羽毛一般拢了一下长长的秀发，有些不以为意地嗤笑道：“有钱好办事，只要肯花钱，在清城这个地方，要找几个人还不容易么，要他们开口更是易如反掌。”
徐子晴边吃爆米花边点头道：“没错，这年头，谁不是认钱不认人？真是命中注定这事儿终有一天要曝光，也只能说那个兰心洁太傻太天真。干这行的，还有什么姐妹情谊，跟人家说掏心窝的话，结果人家背后给你一刀，你就只有受着的份儿。”
柯振轩抿了口酒，漫不经心道：“这也难怪，你们没看见那个蔡晓云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瘾君子。这时候给她点钱，别说只是说这点对她来说无关痛痒的事，就是让她去杀人我看都肯。”
高跃搂着付芮思，得意地笑着说：“还有那个李光华，当年在‘不夜城’好歹也是个娱乐部的负责人，如今居然落魄到被追债公司泼油漆的地步。要不是我跟赵衡及时出现，说不定他身上就要少个零件了。这笔钱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么算起来，我们还做了件好事呢，哈哈。”
“听说前天下午楚河被任总紧急召回公司过，不知道是不是后悔自己花了这么多心血栽培他，嗬嗬。”柯振轩笑得有点阴阳怪气。
“我那天正好在公司，楚河进出我都看到的，我倒是觉得，他从任总办公室出来之后，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说不定，任总会派人追查这件事情。”说到这里，徐子晴似乎有点担心。
高跃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他派人追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
肖然不以为意道：“哼，就算让他查出来又怎么样，我们只不过是让公众了解楚河真实的家庭背景而已。”
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任伟他虽然是星芒大老板任海的姐夫，但毕竟只掌权星芒唱片，星芒影视的负责人是自己的干爹，任海的堂弟任义，可不归他任伟管。所以即便其他几个人会因为事情败露而倒霉，她却有恃无恐。而且她并没有出面，所以没有徐子晴那样的担忧。
这次的事情，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都是亲力亲为。当然经过了一定的乔装打扮，现如今，高超的化妆技术简直跟易容有得一拼，再换个造型，配上相应的服装，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肖然在商讨计划时就表态说不愿露面，但所有的费用她可以一力承担，其实没人介意这点钱，对他们来说，这不算什么。不过却没人反对，估计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背景和脾气。他们大概觉得能拉拢她加入，已经足矣。
顾存希负责找一位私家侦探，请他查出当年在‘不夜城’工作的所有人员名单、目前住址和联系方式。然后将这批人分成两拨，由高跃和赵衡一组，徐子晴和柯振轩一组，分别去见面详谈。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愿意出面的只有李光华和蔡晓云两人。付芮思是总负责，统领全局，并以匿名的方式爆料给各家媒体的娱记。
大家分工合作，效率很高，只短短一个星期，就制造出了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这两天媒体就此事极尽渲染，看来会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声势。狗仔队就是这样，喜欢将关注度极高的明星的私事抖出来娱乐大众，只要给他们一个点，他们就能不停地挖出更多内容来，更何况给的不止一个点。
顾存希在一边默默地喝酒，一直没怎么说话。
自打前天各大媒体曝光了这件事之后，她一直满怀愧疚，觉得自己用极为不光彩的手段打击了竞争对手，这样即便赢了都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幸好这两天没在公司见到楚河，否则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平心而论，楚河对她还是比较温和的，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冷淡。
记得有一次在公司的休息间遇到，她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前喝水，看到她，朝她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她也礼节性地问了早。随后她就弯腰取水，想泡杯咖啡提提神，起身时楚河似乎正要离开，经过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示意她看他的手机。她有些不解地探过头去，发现上面只打了两个字——纽扣。确定她已经看清楚了，才微微一笑，收回手机径直离开了。她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低头一看，果然领口大开，连内衣都能看见，原来有两颗纽扣因为锁扣过大，松开了。平日里着装以简洁舒适为目的的她显然不是故作性感，而是根本没有发现。楚河看到了，为了不让她难堪，以这样善意的方式提醒她，这让她在感到害羞的同时又很感激他。从那次之后，她每次看到他，都会报以真诚的笑容，楚河也会同样回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微笑。
要是楚河知道，让他陷入困境的人里面有她，他会怎么想？怎么看？他一定觉得她是一个卑鄙小人。想到此，再看看其他几个人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真是追悔莫及。
八月十三日。
任伟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听丁广源在边上汇报这两天调查到的种种细节，如梦令也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听着。
任伟右手的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一边思考一边说：“李光华，蔡晓云，一个赌徒，一个瘾君子，让他们出面很容易，无非就是利诱。但利诱他们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要查出到底是谁，恐怕有点难度。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去试试。‘不夜城’是‘腾龙’的场子，我跟阿九有点交情，先跟他打个招呼，问他借几个人，用点非常手段招呼招呼那两个人吧。”
说着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阿九，是我，任伟……有事想请你帮个忙……问你借几个小弟撑撑场面……怎么也不问问我借人的原因？……呵呵，好，那我就让广源直接跟小刀联系……好，改天请你喝茶，到时候再详谈。”
电话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挂断了，且整个交谈过程十分和谐友好，却让坐在一旁的如梦令心惊肉跳。让她心惊肉跳的就四个字——腾龙，阿九。
这个阿九肯定就是黑道上鼎鼎有名的“腾龙社团”现任老大桑正，在桑家同一辈里排行第九，道上人称小九爷。
据说桑正是清城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像个文弱书生，行事手段却异常高明狠辣。社团的前任老大，也就是桑正的老爸，曾一心想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洗白，脱离这种暗无天日的非正常生活，所以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送他去了国外，由远嫁他乡，跟家族没什么瓜葛的妹妹抚养。没想到儿子念了个双硕士学位之后回来了，竟然还是继承了他的衣钵，接着就以雷霆手段将社团打造得焕然一新，并使之在短短两年之内，成为了清城最强大的社团，让他不知道是该大笑好还是该大哭好。
这次的事情如果要请桑正出手帮忙，说明任伟若真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必定会越过和平文明的处理方式，直接给以报复性的反扑。想到此，如梦令还真有点为对方捏把汗。
再仔细一想，自己的冷汗就下来了。任伟跟这样的人物也有交情，而且听口气，还不是一般的熟络，让她忽然意识到，他今天让自己特地过来坐在一边了解事情的进展，似乎就有着敲山震虎的意思在里面。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寸进尺吗？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你直接跟‘腾龙’的小刀联系就行，人手方面他会安排的。先吓唬吓唬他们，看能不能套出什么，钱这方面不是问题。不过，我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你知道的。”
丁广源听完了任伟的吩咐，答应一声就出去办事了。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静默了片刻，任伟转动转椅面对着她字斟句酌道：“过段时间，公司可能会对你们这几个人未来的工作安排做出一些适当的调整，我会尽量帮你争取。虽然原则上我可以说了算，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
他真的是很了解她，尽管上次她没有说出来找他的目的，但他料到了。如梦令能感觉得出近年来他对她开始感到不满了，否则刚刚的场景完全可以不让她介入。她的想法是对的，他在隐隐地威胁她。她在感到害怕的同时也被激起了一丝愤怒，这不是额外的赏赐，而是她应得的，是他亲口允诺的。他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因为他坐拥今天的一切，她功不可没。不过好吧，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争论这一点对自己有害无益，于是忍气道：“好，我听你的。”
她以为她不说他就不知道，殊不知她最信任的一个助理就是他多年前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女人就是喜欢倾诉，她们好像永远都不知道，有些话只适合说给自己听。看着她柳腰轻摆款款走出去的身影，任伟忽然觉得她像一条蛇，一条贪心不足的美女蛇，已经渐渐缠得他感到不适。但目前还没到非要撕破脸的地步，毕竟这些年，她也算帮衬自己。如果她胃口不是太大，他也不想反目成仇，他一直认为，多一个朋友，就可以少一个敌人。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楚河的事情。想到此，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报纸杂志，思绪开始不由自主地飘远，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阿珊……嗯，差不多快回来了……待会儿路过‘麻记’的时候给你带点儿回来……嗯，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语气温柔，平和，一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