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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说话句句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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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孙天羽笑着端起了热茶,丹娘连忙道:“那是奴家喝过的,奴家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孙天羽瞄着水迹呷了一口,说道:“这两天没做生意?”“哪还能做得生意”丹娘说着泫然欲滴,若不是这家客栈,也不会惹来这样的祸事。“令爱呢?”孙天羽朝楼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玉莲在房内,”丹娘歉意地笑笑“姑娘家,怕见生人。”孙天羽笑道:“我还是生人?”丹娘顿时红了脸,垂头柔声道:“是奴家说错了,您别生气。”

    她已经三十五、六,正是风情入骨的年纪,但娇羞时如同二八少女,楚楚动人。孙天羽贪婪地盯着她雪滑的柔颈,待她抬头连忙换过眼神。

    “大人,可有”孙天羽笑着摆摆手“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姓孙,叫孙天羽,你就叫我天羽吧。”“天羽”说着丹娘耳根子都红透了,她在客栈里外打理数年,也是个伶俐的妇人。

    只是关心则乱,丈夫和女儿两件事亘在心头,使得她六神无主,轻易就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占了主动。他越镇定,她就越慌张,生怕惹得这位好心的官差不高兴。

    孙天羽一笑作罢,又拉了几句家常,见丹娘心急如焚,一双杏眼几次流露出哀求,他都诈作不知,反而住了口,端起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丹娘鼓足勇气,小声问道:“敢问我家相公”

    “噢,”孙天羽放下杯子“证据已经有了,但尊夫还没有招供。”丹娘一把抓住他的手,惶急地问道:“什么证据?我家相公他”

    “这个嘛”孙天羽捻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暗自赞叹,她一个人忙里忙外,这双手还是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身子该是怎样个妙法丹娘醒悟过来,连忙抽了手。

    孙天羽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个我就不能多说了,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通融。”“能不能让奴家去狱中探望?”不看上一眼,丹娘终究是放心不下。

    “嗯”孙天羽为难半晌,等丹娘着急才应承道:“我会想法子,终叫你见上尊夫一面。”丹娘含泪谢道:“真是太谢谢您了。”白雪莲自然知道谋逆是多大的罪名。

    “为什么诬陷我?”薛霜灵伏在稻草当中,两手捆在身后,仍保持着被奸的姿势。她双腿无法合拢,只能斜着分开。股间原本羞涩的玉户被奸弄得翻鼓出来。

    一股股染血的阳精从红肿的肉穴涌出,淋淋漓漓洒在腹下的稻草上。“好看吗?”薛霜灵轻笑道:“不用羡慕,你比我长得美,男人干你会更用力的。”白雪莲像被蜜峰蛰住了一样。

    猛然扼住她的喉咙。薛霜灵毫不挣扎,闭目等死,渐渐的,那双手放开了,薛霜灵霍然张目,咬牙道:“你为什么不扼死我!你是不是喜欢看我被奸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白雪莲摊开手,慢慢坐倒。一直强撑的薛霜灵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压抑许久的耻辱、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她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边放声痛哭,一边叫着。

    “爹爹爹爹”那凄痛的哭声让白雪莲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她一样,但我是捕快啊。“来人啊!”白雪莲拚命摇晃着铁栅,叫道:“我要见你们的主官!”阎罗望一身官袍,傲然坐在堂上。

    白雪莲道:“我是刑部捕盗司新任捕快,白雪莲!”阎罗望冷哼一声“你的身份本官早已知道。”

    “那为何要将我投入狱中,与逆匪囚在一处?”“本官秉公执法!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莫说你只是刑部新晋捕快,就是当朝首辅,只要胆敢谋反作乱,本官也绝不枉私!”阎罗望这番话说得口沫四溅,满脸横肉飞舞,真个是金石之言,掷地有声。

    他海贼出身,做了几年小官,发现当官更比海贼惬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心向慕下,学得飞快,张口闭口都是官腔。

    “我是罗霄派弟子,一直在门中学艺,今次奉刑部之命与广东总捕吴大彪传信,下山不过五日,哪里有什么谋逆!”

    “白雪莲!此案本官早已经断得明白!你身为刑部捕快,勾结逆匪,欲图不轨,本官手里一有人证,二有物证,可谓铁证如山!任你舌璨莲花也休想瞒过本官!”

    “薛霜灵实属攀咬!”阎罗望哈哈笑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本官岂能不知?本官向以春秋决狱,小大之狱虽不能查,必以情。

    为防逆匪攀咬冤枉良善,本官不辞辛苦,另取了人证。”他虎起脸,一拍惊堂木“白雪莲!白孝儒已招供,你还敢抵赖!”

    白雪莲这一惊可谓是心胆皆震,她没想到连父亲都被牵连进来,爹爹生性固执,年纪又在,在这狱中怎能撑得下去?

    “本官念你沐浴皇恩,总有一灵未泯,只盼你能翻然悔悟,痛改前非。可你不服王化,尽自哓哓强辩!来人啊,给白雪莲戴上重枷!”

    几名狱卒抬来一副包钉裹铁的重枷。铁枷长近五尺,分成两块,两个半圆套在颈上,下面两个圆孔扣住手腕,再用铆钉扣紧。

    大明律枷、杻都有定制,枷宽为一尺五寸,长五尺五寸。死罪最重,为二十五斤,而这面枷更重了数倍,乃是狱内私制的非刑之具。黝黑的铁枷上,少女雪白的面孔精美如兰。白雪莲秀发披散了下来,咬紧玉齿,明眸透出深深的恨意。

    她没有反抗,以她的武功,此时闯出牢狱并非难事。可一旦反抗,那就坐实了谋逆的大罪,即使她可以脱身,却连累了一家人。

    她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必欲置她于死地,但谋反大案,必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堂会审,这些狱卒小吏终不能一手遮天,只要能熬下去,自然能剖析明白。见白雪莲带上八十斤的铁枷仍然能够支撑,阎罗望不由心里发虚。

    他早就垂涎白雪莲的美色,但此时大局未定,他也不敢做得太绝,万一拼到鱼死网破,断了后路,那就是下下策了,他阴沉着脸道:“此匪性情凶悍,把足械也给她带上!”

    明律刑具只有枷、杻,枷以套颈,杻以束手,系足的械早已废置不用。狱中不仅私制了将手颈锁在一起的重枷,连足械也私下制成。这具足械同是铁铸,但形制大为不同,它宽约五寸,长三尺有余,形如铁板,两端各有一个半圆孔。

    卡住脚踝后,白雪莲双脚分开将近三尺,饶是她下盘功夫极稳,站着也难免吃力。白雪莲束手就逮,带上了重枷、足械再无反抗之力,阎罗望满心想就此黑了她,终究还是惧了她刑部捕快的身份,只喝道:“带将下去,严加看管!”

    白雪莲扛着铁枷,美目喷出怒火,被狱卒拽住颈中的铁链一扯,才慢慢地转身。戴上足械后,她两腿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角度,不仅无法并拢,也无法弯曲,只能大张着双腿,右脚向前挪出两寸。

    然后斜过身子再挪左脚,两腿挺得笔直。狱卒仍把她送回地牢,与薛霜灵囚在一处。他们不怕这一个逆匪一个捕快串供。

    怕的是她们不串供。薛霜灵侧躺在稻草上,赤裸的肉体沾着片片草屑。她被一群大汉折磨通宵,刚才痛哭一场,此时昏昏入睡,睫毛下还挂着未干的泪滴。狱卒推着白雪莲进来,顺手在薛霜灵的乳房扭了几把。

    抓弄间牵动了肋下的伤势,薛霜灵痛得在梦中低叫一声,惊醒过来。这狱卒已经在她身上泄过两次,这会儿也没有太大的兴致,嘿嘿低笑几声,朝她屁股上踢了一脚,锁住了牢门。

    薛霜灵挪动身子,避开肋下的伤口,然后抬起眼,嘲讽地看着白雪莲,冷笑道:“白捕头,您不是朝廷的走狗吗?怎么也带上了枷了呢?”初次见面时,她们俩彼此都颇有好感,待身份揭晓,一个官一个匪,犹如水火不能相容。

    在薛霜灵眼里,白雪莲是官府走狗,一边出卖了自己,一边又施出苦肉计,她干脆咬定白家是逆匪同党,即便自己死了,也要拉这个六扇门的女捕陪葬,而在白雪莲看来,薛霜灵是妄图作乱的女匪。她并不是一个愚忠的人,皇帝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空洞的符号。

    但她出身乡间,知道百姓要的是秩序和太平。白莲教犯上作乱,对百姓没有任何好处。薛霜灵执迷不悟,甘为逆匪已是不可饶恕,何况还因为一面之缘,莫名其妙地攀咬她也是逆匪。

    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说无数的话,可薛霜灵的一句话,足以毁掉她们全家。离杏花村相逢,仅仅过了四天,然而这四天于她们犹如天翻地覆。当日并肩御敌,如今又同囚一室,白雪莲和薛霜灵境遇一般无二,彼此却多了十二分的恨意。白莲教起事多日,席卷广东数府之地,连东厂封公公也赶到河源坐镇。

    却让名不经传的豺狼坡监狱拔了头筹,误打误撞查获了一起巨案,眼见功名利禄唾手可得,狱中这几日忙得人仰马翻,也顾不上去盘算整桩事的药引子丹娘。

    杏花村客人本来不多,丹娘又无心经营,偶有客人光顾,见她容颜憔悴,都不由暗自诧异。丹娘每日都坐在轩前,等孙天羽带来狱中的消息。那个好心的年轻人,成了她这些日子最大的期盼。

    孙天羽倒是每日必来,时间却不固定,有时来的绝早,丹娘刚起身,来不及梳妆就匆忙迎接,有时又让丹娘空等一天,直到傍晚时分,待她心急如焚才姗姗而来。来后谈到狱中情形不过三五句,更多的则是闲聊。

    丈夫、女儿都被官府拿去了,丹娘又是心酸又是委屈,有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孙天羽知情识趣,说话句句动听,让丹娘愈发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