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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误入定罹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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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凤啸道:“在下认为此是险中求生之计,除此一途,别无他策。”少女轻轻一笑道:“就依阁下吧。

    只是江滨何处可觅得小舟,又恐万一误踏盗船。”奚凤啸张大双眼一愕道:“老人家仇家是否老龙神的匪徒爪牙?”

    少女不禁噗嗤一笑道:“原来阁下还是初涉江湖,老龙神上官相是黄河水道巨寇,此是长江,乃四渎帮势力,与老龙神根本扯不上关系。”一笑嫣然,妩媚动人。

    奚凤啸不禁脸上一红,道:“在下就去江滨,姑娘请稍候。”说着双肩微振,腾空两个起落,便已到江滨,目光两面来回一巡,江边竟无一支船支停靠着,不禁腹内煞费周章,正在为难之际,只见上流头靠着江岸奔流而来一支小舟,其行如箭。

    奚凤啸剑眉一轩,高声呼唤道:“船家,可否搭在下至对岸,在下愿酬十两纹银。”小船如飞而至,船首操楫一个敞开胸襟,露出茸茸黑毛的斜目大汉冷笑道:“客官就是酬千两黄金我也不愿。”

    奚凤啸看出这船家不是正路,哈哈一声冷笑,凌空拔起,风中落叶,悄无声息落在舟中。操舟大汉不禁一怔,喝道:“原来你这小子竟是会家子。”腾身虎扑,两掌一圈,一式“双风灌耳”攻去。扑势劲急,拳式凌厉,划出破空疾啸。

    奚凤啸冷冷一笑,屹立不动,待大汉扑至近身,迅雷闪身一挪,错开两步,右臂疾探,一式“金豹露爪”扣着了大汉的腕脉要穴,左掌穿胸飞去。叭的一声,接实在大汉前胸,只听大汉口中发出惨嚎,喷出一口血箭,身形被震得飞坠江心。

    小舟急放下流,奚凤啸忙将双楫一抄,往怀中一拢。他不拔尚好,这一拔使小舟只在上面连打旋转。奚凤啸费去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小舟靠着江岸。

    只见那少女抱着老者已立在江岸上,盈盈一笑道:“萍水相逢,蒙阁下拔刀相助,他日江湖上定有以相报。”说着,剪水双瞳露出感激之色。接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奚凤啸一跃上岸,道:“在下姓名不值一问,姑娘请下舟吧。”双臂一伸,意欲接过怀中老者。少女少目睨了奚凤啸一眼,将其父交与奚凤啸臂中,低声道:“有劳了。”

    两人先后踏入舟中,奚凤啸将老者平睡舱中,一摸老者脉息,不觉面色微变,惊道:“这位老者伤势垂危,血行阻逆,真气滞缓,伤在内腑,如不急救,只怕挨不过半个时辰。”

    少女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凄然答道:“这个我知道,我因武功微薄,身旁又无灵药,用尽手法不能救治我爹伤势转轻,但让他老人家平安逝去,总比落在四渎帮手中好些。”说时泪珠儿竟似断线般淌下。

    奚凤啸倏的一掌紧接在老者“期门”穴上,一股纯阳真气透穴而入。须臾,只见这老者灰白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少女泪眸张得又大又圆,暗中忖道:“这少年看去不过十七八岁,怎么有此深厚的内功。”

    突然,老者喉中发出一声疾响,四肢缓缓伸展,奚凤啸左手两指在老者胸腕之间,疾点了数处穴道,回面望着少女,微微一笑道:“在下已尽心力,仅保住令尊性命七日,姑娘速护令尊求医,或可痊愈,在此七日期中,令尊不可说话,亦不能妄施内力。”

    少女转悲为喜,张口欲言,只见老者已从昏迷中醒来,双目吐出黯淡神光道:“少侠救老朽沉危,德重心感,老朽无物答报,只”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线装小册,封面已无,纸色黄旧,上书密麻小楷,接道:“仅以此书赠。”

    奚凤啸双手连摇道:“在下非为图报而来,老丈请静养伤势,不可言动。”说着转身欲待离去。

    少女急从老者手中抢过那本小册,迅疾无伦塞在奚凤啸怀内,道:“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此书是我父女无意中寻获。

    但不明其中奥妙,阁下武功卓绝,不难参悟,或可在书内找出疗治我父所受三阴绝户掌之法。”奚凤啸正待推辞不受,忽听江边林中突腾起一声锐啸,忙道:“姑娘急速离去。”

    两足一点,飕起奔空四丈高下,双臂向前一滑,身化“乳燕投林”掠入江滨林,只见林内五个面目阴沉的四渎帮高手,出招辛辣,围攻一个大汉。这人正是赶车的汉子,一杆长鞭舞得风雨不透,招式精奇。

    但听一个闷哑音炸的语声道:“尊驾使着好一手金蝉脱壳之计,但如今已在笼中之兽,有何话说,速速吐出吴老鬼父女下落,便可饶你活命。”

    赶车大汉厉声一笑,长鞭攻势凌厉如山。显然,这五个四海帮匪徒都是上乘高手,武功毒辣,着着紧追猛攻。

    奚凤啸略一沉吟思索,伸手拔下五根松针,扬手打出,只听五个四海帮匪徒各发一声闷嚎,仰面倒地,松针没入太阳穴内,立时气绝毙命。

    赶车大汉不禁一怔,知有人暗中施救,目光四巡,只见奚凤啸飘身现出,正欲出言感激。奚风啸已自说道:“一双父女现在江边舟中,尊驾速去相见,迟则不及。”

    赶车大汉谢了一声,往江边疾掠而去。蓦地一条人影电疾风飘而至,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瘦削长脸,三绺长须老者。

    老者两道森厉眼神望了地面五具尸体一眼,冷冷一笑,道:“这五人都是你毒手所害么?”奚风啸道:“正是,这五人无理寻衅,出手毒辣,是以在下忍无可忍。”

    老者杀机毕露,冷笑道:“老朽相信五名属下不致无端生事,绝非无因,尊驾如不实话实说,休怨老夫心黑手辣。”奚风啸只觉此老者语音甚熟,猛然忆起一人,目露惊疑之容答道:“阁下可是姓韩?”

    老者愕然瞪目,问道:“老朽正是姓韩,尊驾”语声未了,奚凤啸已自紧接说道:“阁下谅是人称八臂官韩维武老英雄,在下名唤九阴,当年在闽侯庞老爷子府中,蒙老英雄另眼看待,在下永铭心底,时刻难忘,老英雄当已不记了。”

    韩维武不禁面现笑容道:“多年不见,老弟已一变临风玉树,英气逼人,难怪老朽不复记忆。”

    说着疾趋在五具尸体之前,在每人鼻中弹入一些黄色药纷,转眼即化为一滩黄水,又疾掠在官道中将五骑扬掌一击受惊狂奔向江夏而去。八臂灵宫韩维武再度返回林中,向奚凤啸道:“如不出老朽所料,老弟定救下一双父女。”说着叹气一声,道:“这样也好,老朽也不愿为虎作伥,事非得已,老弟你先去夏口镇外,滨临长江有家长福客栈等候老朽,老朽还有话说,不见不散。”说着双肩一抖,穿空掠飞而去,去势如电,转瞬身影俱杳。奚凤啸目送八臂灵官韩维武的身影消失后,不禁生出天涯何处无知己之感。他与韩维武有四五年不见了,八臂灵官之在庞府,独对奚凤啸怜悯其遭遇,后因不满庞镇寰骄妄。

    藉故离去,不料韩维武竟投在四渎帮内。他心有感触,转身迳往江边,那艘小舟已自不见,知这双不知名的父女安然离去,目睹滚滚江流,浪花激荡,只觉洗刷不去胸中无限愁怨。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州。

    此乃唐人千古传诵绝句,将这江夏描叙得令人神往。薄暮时分,苍瞑四合,西天尚有一丝残霞,夏口镇滨临长江福客栈外,来了英姿飒爽的奚凤啸。店伙忙自店内趋出迎接,哈腰陷笑道:“客官可是要住店么?”

    奚凤啸点点头,随着店伙入内,找了一间僻静独院住下,要了一角酒并几味菜肴,独自饮酌。一灯萤然,窗外明月斜挂树梢,万籁俱寂,只隐隐可闻江水惊岸拍涛之声。

    奚风啸就着案前,取出负伤老人所赠一本小册阅读。他秉赋过人,一目十行,凭着惊人记忆全部记在脑中,这本小册名唤“三元秘谱”乃前辈异人手抄遗留,内载尽是绝传上乘武学。奚凤啸将“三元秘谱”

    藏在怀中,睡在床上,静心参悟秘谱上晦涩文义。不知过了多少时分,烛泪成烬,奚凤啸逐渐朦胧睡去。蓦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掌音,奚凤啸不禁惊醒,翻身离床,只听窗外响起韩维武低唤道:“奚老弟在么?”

    奚凤啸道:“韩老英雄么?在下在此。”一条人影翩若惊鸿般掠入室内,正是八臂灵官韩维武。

    他甫一沾地,即笑道:“老朽早知老弟非池中之物,昔年被庞镇寰一念之私,忌刻深嫉,困处笼中,老朽常抱不平,如今眼见老弟蜚声武林,欣喜何似。”

    奚凤啸大诧道:“在下何为遭受庞镇寰之忌?请道其详?”韩维武略一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我有暇再作详谈。”说着目光一落奚凤啸肩头,接道:“风闻老弟在鹿角堡得了一柄湛卢剑,如今何在?”奚凤啸不禁一怔,道:“老英雄因何得知?湛卢剑乃在下受主之托转交一人,途中此人持梅六信物取去。”

    继将得剑经过扼要道出。韩维武倾听之余,不觉微微叹息道:“老朽深信老弟决非谎言,但武林中人未必能信,尤其老龙神上官相视老弟如仇人,来日祸难频频已可预料。”

    奚凤啸道:“豫南柏树庄少庄主伍梦龙一旁亲眼目睹湛卢剑巳交与他人,武林中人不置信在下有何办法,何况在下已立下誓言决不涉身江湖,此去燕京投靠族叔习贾营生。”

    韩维武摇头微笑道:“老朽只说明此事利害,并无私心,请问湛卢剑原为何人所有?”奚凤啸不禁一怔,答道:“原为老龙神上官相之物,借与邹槐使用”韩维武接道:“道理即在此处,上官相岂能不在老弟身上追索此剑”

    奚风啸不禁面色微变,只听韩维武说下去:“如今武林动荡,均是为查觅“白阳图解”下落藏处“白阳图解”旷世绝学,习成可纵横武林,无敌天下,是以引起武林各大门派黑白两道群雄觊觎。说时,他向一旁椅上坐下,接道:“武林谣传白阳图解藏处有三,一为冀北长城之侧,一为雁荡,另外一处为嘉兴南湖,莫衷谁是,但藏处隐秘,设有巧妙奇门厉害消息,误入定罹不测,除了本身负有卓绝武功外,尚须三物缺一不可。”奚凤啸道:“那三种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