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御风行 > 第十章:一个请求

第十章:一个请求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所有的金光圣粉、黑龙卷气,蓦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世间上一般。

    树林,重回到静可听风的幽黑之中,寂声绕人,只有阵阵低沉的喘息声。

    陈如风双手撑在泥土上,红芒已经从他眼中敛去,只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上滚落,滴打到地上残叶片上,发出啪的一声。

    普姬娜已是花容失色,坐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惊魂甫定地看着陈如风,依然心有余悸,不敢靠近。

    连声喘气,陈如风抬起头来,看了普姬娜一眼,又低下头去,凝望着地上的一块块泥土与碎叶。

    两人后方的林中深处,又有一阵隐约的骚动,很快就止息无声。

    两人的心头同时升起疑问,那道佛气浓郁的金光,到底是从何而来?

    陈如风勉力站了起来,嘴巴张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刚刚才能让他呼吸一般。

    “你……你没事了?”普姬娜试探性地问道,怕那一双蛰伏的红眼再次复苏,但现在陈如风的双瞳之中只有一丝丝愧疚的亮芒。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陈如风歉意地说道,声音有气无力,普姬娜终于也站起身来,走近了他,扶着他不住颤抖的身体,看见他嘴角渗血,该是刚刚一役令他伤上加伤,该是有一段时间需要调理。

    同时,她的眼中放出怜爱之光,道:“我们先回去再说,刚刚到底是……?”

    陈如风摇了摇头,只是舒出一句话:“此事说来话长,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我身体里面潜藏了一股异气,有时候在我极度愤怒的时候,它就会发作,占据了我的身体,做什么我都控制不了。”

    普姬娜闻言大惊,咋舌道:“居然还有这种怪事?”不过她转念一想到刚刚那双宛如从地狱的血海之中出世的红目,也的确是玄奇古怪至极,陈如风这一口述之事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一切,都是因为一件天竺宝物引起的。”陈如风回首起过往风雨满载的经历,心中又是一阵感触,不知不觉间,他竟成了皇上派往天竺的密使,来到这异国他乡之中,又是连番惨痛经历,他甚至怀疑这冥冥中的天意是否正玩弄他于股掌之中。

    “走吧。”普姬娜见陈如风面露苦涩,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陈如风转过目来,看着她奇道:“你……你不怕我吗?”

    普姬娜扑哧一笑,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这些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只知道我认识的陈如风是一个好人便是了,其它我一概不管。”

    陈如风心头暖流顿涌,竟不知不觉地拉着普姬娜的手掌,往前走了几步,领了她往前走。普姬娜喜讶交加地看着陈如风的手握着自己的手掌,面泛绯红,羞涩的笑容展露脸上,跟着他的脚步,往原路返回。

    而陈如风似乎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手正握着普姬娜,他只是眉头紧皱,思索着心事。刚刚那一闪即逝将他体内魔家邪气加以净化降服的金光,玄机高妙,神秘莫测,到底这个树林深处,又是藏着一个怎么样的人物呢?

    愈走,伤愈痛,不一会陈如风脸上已是露出难忍之色,普姬娜扶着他,一步颤着一步,约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与树林接壤的屋房,普姬娜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如同在无数个黑夜见到了破乌而出的阳光一般。

    此时,远方天边果真是露出一片鱼肚白,像是久抑的阳光破开了一个大洞,要将耀光洒遍万物。

    推开屋门,里面坐着的一个人,望见一脸狼狈的普姬娜和伤重难支的陈如风,脸上微露讶色。

    “爹!”普姬娜惊喜交加地道,差点要甩开一只手搭在自己香肩上的陈如风,萨克德眼中闪过一丝疑色,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向两人走了过去,见普姬娜已透不过气来,连忙接过陈如风的身体,把他搀扶到椅子上,眼神复杂地掠过陈如风那几欲昏去的脸庞,转过头来向捂着胸口的普姬娜问道:“怎么回事?”

    普姬娜略带委屈语气地解释道:“还不是为了找爹你老人家?我们进了树林中,岂料……岂料我们遇上了野兽袭击,幸得如风他击退猛兽,女儿才有命回来见爹你呢!”普姬娜也不敢提及陈如风在林中魔化之事,本来萨克德对陈如风就心怀不满,现在还把他曾威胁到她性命的事情说出来,恐怕萨克德会立刻将陈如风劈成两半,绝不容情。

    萨克德又望了陈如风一眼,似是在心中思索一番后,冷言道:“既然他救了你一命,就暂且让他留下来吧。”

    普姬娜听得萨克德这番话,心中大喜,顿时笑颜绽放道:“谢谢爹!好心人一定有好报的!而且如风他虽是汉人,也不是一个坏人……”

    萨克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止住了她说话,又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留住在这里了,自然要帮我的忙,过几天就跟着我去跟大唐的那些汉人谈生意吧。”

    “我想他肯定会答应的!”普姬娜欢天喜地地道,喜滋滋地看了一脸茫然的陈如风一眼,又是一阵发自内心的笑声。

    一天下来,陈如风一直呆在屋中,意识尚算清醒,静心打坐,利用内家真气疗伤,身上也多了一层厚厚的绷带,尽管他一再强调他不需要这些,但普姬娜却硬要为他绑上,然后她便被萨克德唤了出去帮他取货,两父女一同离开了屋子,静悄悄的房屋之中只剩下陈如风这个外来客。

    陈如风悄然闭眼,如一尊不可侵扰的佛像一般,心思恬静如流水,只有平心静气,才能将内家真气的疗伤奇效发挥至最尽。

    一道绿气慢慢从他手心卷成一团,溢流至全身,一股清凉之感,透骨入心,将每一个疼痛的伤口,轻轻抚慰。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一阵急促不可耐的敲门声,打破了陈如风的心静打坐,他蓦地张开眼,绿气渐渐散失在空气之中,此刻他心神颇为宁静,伤痛之感也减轻了许多,如释重负一般跳了下木床,往那阵像是要将门敲破的声音走去。

    打开门,也不是什么陌生人,竟是前两天在街上冲撞普姬娜的那个人,塔可拉!

    这个本是被普姬娜称作“无聊之人”的塔可拉,本来是满脸悔不当初、懊恼不已的容色,当他抬头看见为他开门者竟是当日将他摔在果摊上的人,立刻怒色顿露,眼中忿恨像利剑一般刺向陈如风,同时双脚警惕地倒退了几步,看来上次在街上一役他依然是余悸未了。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一连串天竺语从塔可拉的嘴中吐出,看塔可拉的表情,陈如风也猜出他这些话的恶毒之意,但他也没有多加计较,只是冷眼瞥了他一下,用汉语问道:“有何贵干?”

    塔可拉怔了一怔,他猜不到陈如风会有这种反应,他用生涩的汉语道:“普姬娜去哪里了?”

    “她跟他父亲出去取货了。”陈如风打量着他,见他脸上犹豫之色,似有什么话说,但又蕴着几分惊畏,眼睛也不敢跟陈如风对视。

    “先进来吧。”陈如风转过身子,走了入屋,毕竟他也不是主人家,故没作出邀请之态,塔可拉抓了抓后脑勺,微微吃惊,最后还是走进屋里,关上门,坐了下来。

    陈如风静默地看着他,似是在等他发话,弄得塔可拉面上尴尬不已。到最后,他实在忍耐不住,发话道:“你……你跟普姬娜是什么关系?”

    虽然塔可拉的汉语十分生涩,发音也很大出入,但陈如风还是勉强听懂了。

    实则上,他在街市上看到了普姬娜见完塔可拉发疯后的反应,就已经隐约猜到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并不是普姬娜一个“无聊之人”就能概括过去。

    见塔可拉脸上渴望得到答案的表情,陈如风对自己心中的猜想更证实多了几分,答道:“我跟她只是朋友,她在树林里救了我的性命。”

    塔可拉仿若放下了心头大石一般,眼睛上扬,重重地探出一口气,同时对陈如风的畏意全消,脸上原本绷紧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道:“原来如此。那天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

    “你想太多了。”陈如风打断他道,“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呢?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塔可拉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自傲之色,胸膛也挺直了些许,像是自己穿了一身高贵服饰出来展示一般,道:“我跟普姬娜已定下婚约,我是她的未婚夫!”

    陈如风着实吃了一惊,尽管他先前已猜想两人乃情人关系,但仍想不到他们早已有婚约在身,而且普姬娜对他的态度也甚为恶劣,一点也看不出两人是已定下婚约。

    “这件事,萨克德大叔也知道的吧?”陈如风略皱眉头道。

    “当然!我们双方长辈均已知晓此事!不过在前几个月我们因为一些事情争吵,而后普姬娜她一直对我不理不睬,那天在街上看见……看见她和你在一起,我还以为是她另结新欢,所以才一时冲动……唉,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烂摊子该如何收拾了!”说到此处塔可拉一脸沮丧,懊恼不已。

    “你今天来,就是专程来找她解释清楚此事的?”陈如风抬起眉毛问道,塔可拉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可真是快要滴泪落地,陈如风一下子也于心不忍,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塔可拉蓦地弹起头来,炯炯地看着陈如风,双眼放光,尽是感激不尽之意。

    “我怕我……我亲口跟她说她不会听,你能不能替我跟她说说?你说……你说我真的知错了,我愿意跪在释迦牟尼面前一年!”塔可拉情真意切地说道,陈如风也被他的话感动肺腑,要知道塔可拉的家族种姓高贵,肯如此卑躬屈膝地为一个女子,实在是难能可贵。

    “好吧,我答应你。”陈如风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塔可拉顿时绽露欢颜,又说了一连串陈如风理解之外的天竺赞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