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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篇我儿子很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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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温文如玉,却又做男子打扮的阿娘,蒙国两岁有余的皇太子殿下在一个劲的让自己习惯喊她做‘阿爹’时。

    那厢,祁云澈迈步行入,走进他的视线中。

    望见真正的爹爹威武霸道的出现,他该怎么喊呢禾?

    “阿爹,阿爹,阿爹阿爹?妲”

    咬着手指头,小祁润无比迷茫的盯着货真价实的父汗,再看看女扮男装的母妃,小嘴紧闭,一声不吭。

    大抵小殿下觉得自己被耍了罢

    祁云澈呢,本还期待儿子能在小别之后,亲亲热热的唤他一声‘阿爹’,结果事与愿违。

    汐瑶察觉身后有人来,一回头,才是望见那个分别之后日思夜想,此时只与她胆战心惊的男人。

    她的反映还不如儿子。

    整个人蓦地僵住,再死死忍住什么,掩饰的讪笑“你不是明儿个才来吗?”

    祁云澈冷飕飕的笑“觉得我来早了?”

    他说罢,身后翼宿等人灰溜溜的跟着现身,对汗妃娘娘摆的就是‘对不起,我们出卖你了’的无可奈何表情。

    事迹败露,汐瑶只好学着儿子酷酷的样子——沉默。

    原本翼宿、张宿奉汐瑶之命,领一小队人暗中尾随南疆圣女一行,打算等她们去到偏僻的地方时,假装邵和的人马对其穷追猛打。

    之后井宿和柳宿出现,再一次出手相助

    若说第一次搭救是正好遇上了,第二次便是心意,到时候小圣女想不折返回去表示一下都难。

    你来我往,大家便也熟络了。

    到那时,汐瑶是要找个借口去南疆,还是直接道明意图,一切看小圣女是个什么态度。

    而对汐瑶把自己的‘恶行’嫁祸给邵和,沈瑾瑜持不闻不问、事不关己的态度。

    只千算万算,算不到祁云澈会在这时候到!

    到便也不得打紧,偏还叫他遇上从楼上行来的翼宿正在抱怨,为什么做坏人的是他,还要假装被井宿打跑?

    井宿跟在他后面笑呵呵的说,自己会手下留情的,全因是夫人的命令,大家都奉命行事而已。

    于是迎面走来听了一半的祁云澈顺理成章的问,夫人喊你们做什么?

    这会儿功夫,汐瑶心都要碎了。

    祁云澈一脸沉肃的对儿子纠正“我是你阿爹。”

    再指着那女扮男装心虚不已的说“她是你阿娘。”

    大抵汗皇的气势太骇人,祁润很给父汗面子,老老实实的唤了他一声‘阿爹’,这一回是望着汐瑶,金口再难开。

    谁叫阿娘自打出了呼奇图,就是一身雌雄莫辨的装扮呐

    正是祁云澈等着汐瑶坦白时,外边传来颜莫歌幸灾乐祸的说话声“听说有个自称‘南疆圣女’的人要求见恩人公子,瑾瑜兄,你何时变得那么爱多管闲事了?”

    同是坐在外面的沈瑾瑜谈笑风生道“颜兄看我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颜莫歌笑了笑,又道“那真是稀奇,这里还有别的公子?”

    没想到小圣女自己找回来了,汐瑶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面前祁云澈暗藏危险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她是恨不得往儿子身后缩,道“你先听我解释啊”对着图亚大汗要吃人的模样,只好差凌花湛露去对小圣女转告,今日有事不能相见,明日在国色天香楼亲自设宴款待。

    虽这般做法有欠妥当,倒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反正人情已经握在手里,被人记挂在心上,来日好好利用便是。

    傍晚,国色天香楼。

    用过了晚饭,回厢房汐瑶就兀自梳洗一番,换回女子的装扮。

    走出外室,她便见到祁润老老实实的坐在一张黑色的皮毛绒毯上,摆弄着前日从陈月泽那里得来的小玩意。

    那是一小套用木头雕得栩栩如生

    的兵器,统共有十八样,据说当初冷绯玉家的小子想要,四方侯硬是没舍得给。

    祁云澈静静坐在润儿旁边,看着他玩。

    虽没什么笑容,但那全然笼罩在儿子身上的目光里,尽是期待和喜欢。

    不时,小的就抓起一把大小刚好合手的宝剑往大的那处送了送,祁云澈露出个极其柔和的笑,仿佛是很满意儿子点击着自己的表现。

    岂料他将将伸手去接,这小子就耍了个诈,照着他肚子刺过去,还要声势十足的吐出个铿锵有力的‘杀’字。

    随即,祁云澈傻眼了,满室响起两道欢快的笑声,一道清脆无邪,一道是中途来趁火打劫的。

    恐怕放眼全天下,只有这两个声音的主人能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他嘲笑去。

    也全赖汐瑶换回女装,祁云澈看她的眼色总算缓和了些。

    她走过去就着毯子的一端坐下,捏了还在不遗余力斩杀自己老爹的润儿一把,笑说“怎么可以对阿爹动手呢?”

    两岁的孩童哪会懂得这样多?

    听到汐瑶的声音,祁润顿下来望望她,半响低头在面前一对兵器里挑了一支流星锤递过去,邀请阿娘一起对付阿爹。

    祁云澈一愣,他这是有多讨儿子的嫌啊汐瑶笑得乐不可支,出于没心没肺的本性,选择站在小的那一边,母子齐齐上阵,对付称霸一方的大汗。

    结果是,祁润被祁云澈拎出去,扔给下人洗澡,汐瑶被他拎到了床上,借儿子洗澡的功夫稍微的惩罚了下,还十分的不尽兴。

    祁润出生时,汐瑶一副曾经断过十几根骨头的身子还尚在调理中。

    她总是生怕孩子因为自己那一摔变得有哪里不好了。

    幸而生产十分顺利,听到那阵有力的啼哭声,莫要说她了,就是祁云澈都跟着松一口气。

    可生孩儿这回事,生下来才算刚刚开始。

    起初祁云澈也如同寻常的父亲那般,初为人父的期待心情难掩。

    平日得闲时,除了处理政事陪汐瑶,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取名。

    各种寓意的,天上飞水里游,吉祥如意保平安,还要继承父母的期望。

    儿子与女儿的各取了许多个,甚至倘若是对龙凤胎抑或双生胎,全然都准备好了。

    谁想等到他的第一个孩儿出生后,那些名字一个都用不上

    三个月前,祁润极其爱哭。

    饿了哭,不高兴也要哭,有时听不到人声他会哭,然而太安静了他哭得更惨!

    他一哭就很难停下来,张着小嘴嚎啕,肉肉的小手捏成拳头,卯足劲的样子,整张胖乎乎的脸都憋得通红,看上去很是固执。

    嚎啕罢了,之后再小声啜泣,哼哼唧唧的少说持续一个时辰。

    那种时候最让汐瑶心疼,没日没夜的抱在怀里哄,休息得极少。

    眼看着她日渐消受,祁云澈忽然对儿子萌生了恨意先他还想多要几个孩子,后而是觉得一个都难伺候,还要同他抢人!

    最后实在没辙,听得一个民间的土法字,他当机立断,为儿子改名‘阿润’,蒙语里便是‘静’的意思。

    果真,祁润自那以后不大爱哭了。

    汐瑶安安稳稳的睡了几个好觉,汗皇陛下发自内心的感慨:名字不能随便乱起

    不知可是真的与名字相关,祁润自小寡言少语。

    别的幼孩咿呀学语时,不管谁如何逗他,他都摆着一张稚嫩却又酷极的脸,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瞧,谁的面子都不卖。

    汗皇陛下又急了,询问他的汗妃,是不是要再将名字改一改?

    那时的汐瑶很是镇定自若的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只一句,祁云澈再也没得言语,恍恍然有种‘原来我儿子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真正觉悟。

    如此也好罢,他觉着,这样的性子将来至少会稳重。

    入夜至深,一家三口躺在宽大的床上,汐瑶在最里面,手里的羽扇轻轻给熟睡的润儿扇风,一边同祁云澈说了答应祁若翾的事。

    言罢了,祁云澈陷入长久的不语,长久后点出关键所在“提议是不错的,儿子怎么办?”

    忽然大汗就觉得,他两岁的儿子若是多日离开爹娘的话,可能不会如他想象的那么稳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