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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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日子特别好。
清晨的阳光温暖恬淡, 傅重明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感受着脸颊上的暖意, 但他忽然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 猛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发现自己依然慢半拍，整个滚到了床底下。
而那位一脚送他飞出去的长官正一脸阴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气压超低地盯着他。
傅重明眨巴眨巴眼睛，歪头，假装自己很可爱。
于是一个枕头糊在了他的脸上，傅重明啊了一声, 顺势一倒躺平, 脸被压在枕头下面说道：“我死了！”
“你死什么？”路微霜语气不善。
傅重明：“‘姓傅’的死了！”
幸福的死了！
“那就诈尸, 滚起来做早饭去！”路微霜的肚子发出一串咕噜噜的歌声，跟闹铃似的, 于是傅重明拿掉枕头一抬脸，刚好看见对方红透的耳朵尖。
啧, 就算再怎么摆冷漠脸，依然可爱, 傅重明摸着下巴想道，不愧是当初为了吃炸鸡自己和自己打了一架的男人。
两个人格早就融合了, 其实原本差别也不大，根本没有达到真正的双重，现在的路微霜依旧冷冰冰一张脸, 只是他不再把所有情绪藏得那么深，偶尔，“路怀星”的一面就会蹦出来。
比如现在，床上的长官气呼呼地捶了一下身下软腾腾的床垫，十分不满，声音略有点哑地低吼：
“你又做什么白日梦呢？”
傅重明翻身而起，半趴在床边，认真道：“不用做梦，我现在已经美梦成真了。”
“就这点出息？”
路微霜一边嫌弃，一边克制不住地让耳尖那抹朱红蔓延到了整个脸颊，于是这个嘲讽表情就显得特别无力。
傅重明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他凑到路微霜耳边，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点头：“嗯，我可没出息了，需要长官好好教育。”
“……做饭去，我要吃牛排和蛋饼。”
“好的，要不你还是再睡一会吧，昨晚睡得晚……”
呯——
星尘军团的现任军团长像一颗流星一样被砸出了房门，摔到客厅地上，仿佛被撞了头似的，咯咯地笑个不停。
“滚啊，昨晚熬夜怪谁？”房间里某位恼火的长官咆哮，“再让我听见你笑得像个下了蛋的母鸡，我……我就把你炸了当炸鸡！”
好气！路微霜大怒，都怪该死的赵羽竹，一周两小时自由时间是多么美好的规定，为什么战后一松懈就给取消了？？？
早餐的牛排很快做好了，傅重明没有辜负他自吹自擂的居家必备美名，不仅炸鸡香喷喷，做西式牛排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哪天退休了都可以考虑去当大厨。
只不过，路微霜回归的第一顿早餐注定要被打扰了。
他眉头微皱，傅重明也站起身。
“地震了？我感觉有轻微震感。”
滴滴滴……通讯器紧急联络信号响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傅重明肃容问道。
“呃……”视频的另一端是叶莲娜，金发女人有一半头发变成了枯黑的稻草，十分无奈地摸着下巴说，“一会儿你得接受个采访了，这动静不小，你想想怎么编理由应付记者吧。”
“怎么了？”傅重明疑惑。
“……没啥大事，赵将军把自家基地给炸了。”
“啊？”
……
赵羽竹喜欢笑，但脾气很差，这件事在军团内部人尽皆知，只有记者和被记者镜头下赵将军的美貌欺骗的民众，才会以为这是一位如春风细雨般温润的儒将。
但……炸了自家基地实在也是史无前例啊。
路微霜和傅重明赶到的时候，克劳迪娅女士正扯着赵羽竹的领子，耳提面命，十分语重心长：“羽竹啊，你不能这样了，我总说你要学会放松，学会消遣，不要总把自己情绪都压着，你看吧，压着压着不就反弹了？你这真是平时闷声不响，一炸你就给我炸个大的，幸亏咱们基地建得牢靠，不然地基再被你炸个穿！遇事不要这么暴力，你看看但丁，好好一个孩子天天被你拆来拆去，你心情一不好就拆但丁，多可怜呐，你光拆但丁还不够今天还拆基地，你下次对但丁好一点，上哪找这样又有本事又听话的好孩子去啊……”
赵羽竹扶额：“女士，您有在认真批评我炸基地这件事吗？”
但丁光溜溜老哥一个，胳膊不知道去了哪，正悠然自得地依靠在栏杆上，克劳迪娅每提一句他，他就一脸赞同地嗯嗯嗯。
太阳防卫军团的军团长，地球联合舰队的现任司令官，论起赵羽竹如今的能力和地位，不小心把自家基地炸了实在是小事一桩，基地安保系统完善，结构结实，战斗人员反应迅速（主要是但丁反应快），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也没有损坏重要武器或者资料，最多破了几个窗户，漏了一个天花板，就当给长官减压了。
路微霜：“发生了什么？”
克劳迪娅女士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哎，是小星星啊，欢迎回家，有没有吃一顿大餐啊？”
傅重明探头：“小星星？长官，你小名真叫这个？”
小星星长官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头摁回去，不予理睬。
克劳迪娅悄悄凑到他耳边：“真的呦，他爸爸妈妈都是星际科考队的嘛。”
路微霜假装听不见，不过耳尖再次出卖了他，于是他努力转移话题：
“赵羽竹，你发什么疯？”
赵羽竹咬牙微笑：“误会。”
“s033！滚过来解释！”路微霜高喊。
罗颂扬被炸得一脸黑黢黢，激动地跑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归来的路微霜，所以一时激动得涕泗横流。
“你中风偏瘫了？”路微霜冷着脸道，“鼻涕口水都下来了。”
罗颂扬：“……这是刚才爆炸强光给晃的。”
路微霜扯动唇角：“怎么回事，你不是把但丁拿去做实验，做得某个功能废了，导致赵羽竹生活需要得不到满足，所以暴跳如雷吧？”
赵羽竹轻笑一声，反唇相讥：“您出征一趟，是在四维宇宙修成了阴阳怪气大法得道真人吗？”
“好过您，引线成精，一点就炸。”路微霜嗤笑。
“二位别吵了……”罗颂扬擦汗，“是这样的，赵将军今天巡查基地，刚巧我们实验室出成果，赵将军那边的检测器就接收到了能量波动引起的警报，于是赵将军一时……呃，反应过度，就对我们实验室轰了一炮，幸亏但丁先生反应快，及时抱住了赵将军，这一炮打穿了天花板，没打到实验室里的核心材料。”
路微霜侧头看了一眼，但丁这次丢胳膊的原因找到了。
“你做了什么东西？”
罗颂扬笑了一下：“牵引光束，长官，我们实现了牵引光束的成功聚能！”
路微霜沉默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罗颂扬：“这就是你找死了，你明知道赵长官文科出身的，做这种东西不提前报备，他没当场炸你我真的很感谢他。”
赵羽竹对克劳迪娅女士说：“您看，不怪我，我在基地内忽然接到能量报警，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牵引光束，在地球科技树被全面压缩的那几年，人们曾敬畏地称之为光塔，虽然在后来，这玩意儿有幸荣获“狗柱”、“狗棍”、“狗比大光棍儿”等等亲切外号，导致犬科风评被害，但最开始的黑暗时代，的确是伴随的那道穿云而下的光开始的。
“x文明对地球使用的，严格意义上说那是‘行星牵引器’，按照我们的发展速度，大概下个世纪才有可能制造出星球规模的牵引光束。”罗颂扬不愧是科学家，这种时候了依然不怕死地讲解，“最初牵引光束本来就是我们武器研发的一项重要课题。”
赵羽竹侧目看路微霜，后者点头：“嗯，小型飞行器在试图进入星舰停机坪的时候，往往需要母舰和小型飞行器达成相对静止，如果是交战状态下，那基本就是说投放出去的小型单位一旦受创严重，就只能折损在外面，无法紧急收回。”
“明白了。”赵羽竹了然，“如果有牵引，就可以让母舰在高速移动时直接拉拽回收飞行器。”
罗颂扬热泪盈眶：“是的！”
长官们虽然文史出身，但涉及技术也没有那么难接受嘛。
“可是，你就不能把那光束换个色？”赵羽竹皱眉，“为什么也弄成蓝白色？换个色，比如换个粉红色。”
罗颂扬瞬间收起感动的眼泪：“……长官，您当那东西是发光彩色灯棍啊，您不知道温度和颜色之间的关系？”
两位文史军团长同时侧头：“什么关系？”
罗颂扬：“……温度越低，光里的短波光越少，温度越高，短波光越多。”
两个军团长互相看了一眼，皱眉，以长期搭档出来的默契同时问：“那这个和颜色有什么关系？”
“……蓝紫光波长短，红橙光波长长……算了长官，我错了。”罗颂扬泪如雨下，我为什么要给文科生和艺术生解释初中物理？
路微霜：“知错就好，去跑圈吧。”
罗颂扬彻底无话可说。
等可怜巴巴的科学官哭唧唧地走掉后，全体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啧。”傅重明摸摸下巴，“叶莲娜说得对，欺负罗颂扬这很好玩，明明是智商那么高的科学家，结果一逗一个准。”
赵羽竹看着科学家垂头丧气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还是不够啊。”他叹了一声。
路微霜：“嗯。”
他明白赵羽竹的意思。
灾难过去了，但灾难留下的阴云已就需要靠时间来驱散。别说赵羽竹反应过度，他好歹还是真的看见了类似物体才产生得过激反应，至于民间，民间现在连灯管都不买了，所有长条状的发光物体都被弃如敝履，大部分人瞧见了就有心理阴影，连理发店门口都不放那个圆柱形的灯塔了！
克劳迪娅女士笑呵呵地凑过来：“对了小星星，你这一眨眼啊也不小了，我翻了翻黄历，下个月一号就是好日子，宜嫁娶，你看——”
“女士，您不觉得您翻黄历有点违和吗？”路微霜脸上再次腾起红晕。
地球联合政府的执行主席克劳迪娅女士已经任满两届，准备退休，所以最近交接工作也差不多了，基本无所事事，但毕竟还没到日子退休，依旧穿着典雅的套裙制服，胸前别着地球图形的徽章，一头银发挽着发髻，每天还有专人给她搭配礼服帽子或者鬓边的鲜花，这样一位国际范的女士，忽然掏出一本老黄历……
路微霜说：“您这文化背景就别翻黄历了，翻不准的，下个月一号不好，下周一吧。”
克劳迪娅：“……也行。”
赵羽竹笑起来：“说吧，想要点什么礼物？”
路微霜看了他一眼：“看你舍得给什么。”
“你说，我还没什么给不起。”
路微霜飞快地说道：“我录音了，不准反悔，我不要别的，你当天穿伴娘裙来就行。”
赵羽竹缓缓抬起头，脸上浮起一个带着浓烈杀气的虚假微笑。
今天日子特别好。
清晨的阳光温暖恬淡, 傅重明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感受着脸颊上的暖意, 但他忽然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 猛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发现自己依然慢半拍，整个滚到了床底下。
而那位一脚送他飞出去的长官正一脸阴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气压超低地盯着他。
傅重明眨巴眨巴眼睛，歪头，假装自己很可爱。
于是一个枕头糊在了他的脸上，傅重明啊了一声, 顺势一倒躺平, 脸被压在枕头下面说道：“我死了！”
“你死什么？”路微霜语气不善。
傅重明：“‘姓傅’的死了！”
幸福的死了！
“那就诈尸, 滚起来做早饭去！”路微霜的肚子发出一串咕噜噜的歌声，跟闹铃似的, 于是傅重明拿掉枕头一抬脸，刚好看见对方红透的耳朵尖。
啧, 就算再怎么摆冷漠脸，依然可爱, 傅重明摸着下巴想道，不愧是当初为了吃炸鸡自己和自己打了一架的男人。
两个人格早就融合了, 其实原本差别也不大，根本没有达到真正的双重，现在的路微霜依旧冷冰冰一张脸, 只是他不再把所有情绪藏得那么深，偶尔，“路怀星”的一面就会蹦出来。
比如现在，床上的长官气呼呼地捶了一下身下软腾腾的床垫，十分不满，声音略有点哑地低吼：
“你又做什么白日梦呢？”
傅重明翻身而起，半趴在床边，认真道：“不用做梦，我现在已经美梦成真了。”
“就这点出息？”
路微霜一边嫌弃，一边克制不住地让耳尖那抹朱红蔓延到了整个脸颊，于是这个嘲讽表情就显得特别无力。
傅重明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他凑到路微霜耳边，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点头：“嗯，我可没出息了，需要长官好好教育。”
“……做饭去，我要吃牛排和蛋饼。”
“好的，要不你还是再睡一会吧，昨晚睡得晚……”
呯——
星尘军团的现任军团长像一颗流星一样被砸出了房门，摔到客厅地上，仿佛被撞了头似的，咯咯地笑个不停。
“滚啊，昨晚熬夜怪谁？”房间里某位恼火的长官咆哮，“再让我听见你笑得像个下了蛋的母鸡，我……我就把你炸了当炸鸡！”
好气！路微霜大怒，都怪该死的赵羽竹，一周两小时自由时间是多么美好的规定，为什么战后一松懈就给取消了？？？
早餐的牛排很快做好了，傅重明没有辜负他自吹自擂的居家必备美名，不仅炸鸡香喷喷，做西式牛排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哪天退休了都可以考虑去当大厨。
只不过，路微霜回归的第一顿早餐注定要被打扰了。
他眉头微皱，傅重明也站起身。
“地震了？我感觉有轻微震感。”
滴滴滴……通讯器紧急联络信号响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傅重明肃容问道。
“呃……”视频的另一端是叶莲娜，金发女人有一半头发变成了枯黑的稻草，十分无奈地摸着下巴说，“一会儿你得接受个采访了，这动静不小，你想想怎么编理由应付记者吧。”
“怎么了？”傅重明疑惑。
“……没啥大事，赵将军把自家基地给炸了。”
“啊？”
……
赵羽竹喜欢笑，但脾气很差，这件事在军团内部人尽皆知，只有记者和被记者镜头下赵将军的美貌欺骗的民众，才会以为这是一位如春风细雨般温润的儒将。
但……炸了自家基地实在也是史无前例啊。
路微霜和傅重明赶到的时候，克劳迪娅女士正扯着赵羽竹的领子，耳提面命，十分语重心长：“羽竹啊，你不能这样了，我总说你要学会放松，学会消遣，不要总把自己情绪都压着，你看吧，压着压着不就反弹了？你这真是平时闷声不响，一炸你就给我炸个大的，幸亏咱们基地建得牢靠，不然地基再被你炸个穿！遇事不要这么暴力，你看看但丁，好好一个孩子天天被你拆来拆去，你心情一不好就拆但丁，多可怜呐，你光拆但丁还不够今天还拆基地，你下次对但丁好一点，上哪找这样又有本事又听话的好孩子去啊……”
赵羽竹扶额：“女士，您有在认真批评我炸基地这件事吗？”
但丁光溜溜老哥一个，胳膊不知道去了哪，正悠然自得地依靠在栏杆上，克劳迪娅每提一句他，他就一脸赞同地嗯嗯嗯。
太阳防卫军团的军团长，地球联合舰队的现任司令官，论起赵羽竹如今的能力和地位，不小心把自家基地炸了实在是小事一桩，基地安保系统完善，结构结实，战斗人员反应迅速（主要是但丁反应快），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也没有损坏重要武器或者资料，最多破了几个窗户，漏了一个天花板，就当给长官减压了。
路微霜：“发生了什么？”
克劳迪娅女士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哎，是小星星啊，欢迎回家，有没有吃一顿大餐啊？”
傅重明探头：“小星星？长官，你小名真叫这个？”
小星星长官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头摁回去，不予理睬。
克劳迪娅悄悄凑到他耳边：“真的呦，他爸爸妈妈都是星际科考队的嘛。”
路微霜假装听不见，不过耳尖再次出卖了他，于是他努力转移话题：
“赵羽竹，你发什么疯？”
赵羽竹咬牙微笑：“误会。”
“s033！滚过来解释！”路微霜高喊。
罗颂扬被炸得一脸黑黢黢，激动地跑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归来的路微霜，所以一时激动得涕泗横流。
“你中风偏瘫了？”路微霜冷着脸道，“鼻涕口水都下来了。”
罗颂扬：“……这是刚才爆炸强光给晃的。”
路微霜扯动唇角：“怎么回事，你不是把但丁拿去做实验，做得某个功能废了，导致赵羽竹生活需要得不到满足，所以暴跳如雷吧？”
赵羽竹轻笑一声，反唇相讥：“您出征一趟，是在四维宇宙修成了阴阳怪气大法得道真人吗？”
“好过您，引线成精，一点就炸。”路微霜嗤笑。
“二位别吵了……”罗颂扬擦汗，“是这样的，赵将军今天巡查基地，刚巧我们实验室出成果，赵将军那边的检测器就接收到了能量波动引起的警报，于是赵将军一时……呃，反应过度，就对我们实验室轰了一炮，幸亏但丁先生反应快，及时抱住了赵将军，这一炮打穿了天花板，没打到实验室里的核心材料。”
路微霜侧头看了一眼，但丁这次丢胳膊的原因找到了。
“你做了什么东西？”
罗颂扬笑了一下：“牵引光束，长官，我们实现了牵引光束的成功聚能！”
路微霜沉默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罗颂扬：“这就是你找死了，你明知道赵长官文科出身的，做这种东西不提前报备，他没当场炸你我真的很感谢他。”
赵羽竹对克劳迪娅女士说：“您看，不怪我，我在基地内忽然接到能量报警，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牵引光束，在地球科技树被全面压缩的那几年，人们曾敬畏地称之为光塔，虽然在后来，这玩意儿有幸荣获“狗柱”、“狗棍”、“狗比大光棍儿”等等亲切外号，导致犬科风评被害，但最开始的黑暗时代，的确是伴随的那道穿云而下的光开始的。
“x文明对地球使用的，严格意义上说那是‘行星牵引器’，按照我们的发展速度，大概下个世纪才有可能制造出星球规模的牵引光束。”罗颂扬不愧是科学家，这种时候了依然不怕死地讲解，“最初牵引光束本来就是我们武器研发的一项重要课题。”
赵羽竹侧目看路微霜，后者点头：“嗯，小型飞行器在试图进入星舰停机坪的时候，往往需要母舰和小型飞行器达成相对静止，如果是交战状态下，那基本就是说投放出去的小型单位一旦受创严重，就只能折损在外面，无法紧急收回。”
“明白了。”赵羽竹了然，“如果有牵引，就可以让母舰在高速移动时直接拉拽回收飞行器。”
罗颂扬热泪盈眶：“是的！”
长官们虽然文史出身，但涉及技术也没有那么难接受嘛。
“可是，你就不能把那光束换个色？”赵羽竹皱眉，“为什么也弄成蓝白色？换个色，比如换个粉红色。”
罗颂扬瞬间收起感动的眼泪：“……长官，您当那东西是发光彩色灯棍啊，您不知道温度和颜色之间的关系？”
两位文史军团长同时侧头：“什么关系？”
罗颂扬：“……温度越低，光里的短波光越少，温度越高，短波光越多。”
两个军团长互相看了一眼，皱眉，以长期搭档出来的默契同时问：“那这个和颜色有什么关系？”
“……蓝紫光波长短，红橙光波长长……算了长官，我错了。”罗颂扬泪如雨下，我为什么要给文科生和艺术生解释初中物理？
路微霜：“知错就好，去跑圈吧。”
罗颂扬彻底无话可说。
等可怜巴巴的科学官哭唧唧地走掉后，全体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啧。”傅重明摸摸下巴，“叶莲娜说得对，欺负罗颂扬这很好玩，明明是智商那么高的科学家，结果一逗一个准。”
赵羽竹看着科学家垂头丧气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还是不够啊。”他叹了一声。
路微霜：“嗯。”
他明白赵羽竹的意思。
灾难过去了，但灾难留下的阴云已就需要靠时间来驱散。别说赵羽竹反应过度，他好歹还是真的看见了类似物体才产生得过激反应，至于民间，民间现在连灯管都不买了，所有长条状的发光物体都被弃如敝履，大部分人瞧见了就有心理阴影，连理发店门口都不放那个圆柱形的灯塔了！
克劳迪娅女士笑呵呵地凑过来：“对了小星星，你这一眨眼啊也不小了，我翻了翻黄历，下个月一号就是好日子，宜嫁娶，你看——”
“女士，您不觉得您翻黄历有点违和吗？”路微霜脸上再次腾起红晕。
地球联合政府的执行主席克劳迪娅女士已经任满两届，准备退休，所以最近交接工作也差不多了，基本无所事事，但毕竟还没到日子退休，依旧穿着典雅的套裙制服，胸前别着地球图形的徽章，一头银发挽着发髻，每天还有专人给她搭配礼服帽子或者鬓边的鲜花，这样一位国际范的女士，忽然掏出一本老黄历……
路微霜说：“您这文化背景就别翻黄历了，翻不准的，下个月一号不好，下周一吧。”
克劳迪娅：“……也行。”
赵羽竹笑起来：“说吧，想要点什么礼物？”
路微霜看了他一眼：“看你舍得给什么。”
“你说，我还没什么给不起。”
路微霜飞快地说道：“我录音了，不准反悔，我不要别的，你当天穿伴娘裙来就行。”
赵羽竹缓缓抬起头，脸上浮起一个带着浓烈杀气的虚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