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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海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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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我路过的城市画蓝

    一次又一次,寻找海天交界的地方

    我执着的画笔在纸上涂抹大片大片的蓝

    有路人驻足凝望

    画海吗?画天

    不,是在画蓝

    1  红桃k遇上画蓝的蓝

    红桃k,查尔斯一世弗兰克国王沙勒曼。最早用凿子在木板上刻其肖像的匠师,不小心把国王上唇的胡子刮掉了。从此红桃国王均以此为标本,因而扑克牌中,只有红桃国王是没有胡子的。

    扑克牌打得无聊极了,king给大家讲起扑克牌红桃k上少了胡子的国王的来历。

    隔壁座长头发的女孩子回过头看了一眼,目光和讲故事的king相遇。女孩子灵动的大眼睛闪了闪,像日本漫画里的小人儿。king发现饩故怯凶乓凰渡劬Φ呐1?

    接下来的活动,king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眼睛总是不时地望着蓝眼睛女孩座位的方向,直到她收拾起自己的画具,离开避风塘的大门。

    “嗨,嗨!再看大门就穿了。”身旁染黄色指甲的女孩将手在king面前晃了晃:“这个女孩子经常来这里的,每周要来好几次。好像是个画画的,总见她带着画具。”

    “她画什么?到这里来。”

    “从她常坐位置的窗口望去,是大片的海和大片的天。她盒子里的画笔全部都是蓝颜色,有人曾经问她要那么多的蓝颜色干嘛,画海,画天?她说不,她要画蓝。”

    “画蓝?”

    “对,画蓝。”

    2  画蓝女孩的爱情童话

    king再来避风塘,为了再见画蓝的蓝眼睛女孩。

    没有看见她,却看见她画的蓝贴在她常坐位置的墙壁上。大片大片的蓝,涂抹在纸上,不是海,也不是天,那就叫做蓝。

    “嗨,你在看什么?”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吓了king一跳,回过头看,正是蓝眼睛女孩。

    “我在,我在看你画的蓝。”king有些腼腆地说。

    女孩子乐了:“咦,你怎么知道我画的是蓝?”女孩子桃子一样红润的面庞上飞起两个小小的酒窝:“我记得你,你是怎么知道红桃国王没有胡子的?”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king显得有些得意:“不过我不光知道红桃国王的故事,有关剩下3个king的故事,我也知道。”

    “那queen呢?”

    “知道。”

    “jack也知道?”

    “对。”

    “那,你能告诉我黑桃国王是怎么来的吗?”蓝眼睛女孩双手撑在桌子上,仰着头注视king的眼睛。因为king实在是太高了。

    king变得调皮起来,刚才的腼腆一扫而光:“你就让我站着讲吗?”

    女孩子笑了:“老师上课的时候也是站着的。不过你这个老师特别,可以坐着讲课,请坐吧!”

    king笑着坐到了蓝眼睛女孩的对面:“黑桃k,是公园前10世纪以色列国王索洛蒙的父亲戴维。他善于竖琴演奏,圣经上说,他写了许多赞美诗。所以黑桃才有怀抱竖琴的国王牌。还有方块k,是罗马名将和政治家朱利亚。西泽的像。罗马统一后,他当了罗马帝国的独裁者。他在当时罗马帝国硬币上的画像是侧面像,因而,在扑克牌的四张国王牌中,只有红方块的国王像是侧面像。”

    “所以,你叫king就是因为你知道这么多关于扑克牌国王的故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king?”

    “你讲故事那天我听到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女孩子笑眯眯地说。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画蓝吗?”

    “这个说起来也有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王国里有着一个美丽的公主,公主长大以后,无数的男子来向老国王求婚,可是公主却对老国王说,她谁也不嫁,除非这个人可以画出她想要的蓝。老国王问公主,那什么才是她想要的蓝呢?公主拿出了一条洁白的裙子,对国王说,让求婚的人在这条裙子上画吧,谁画出了我想要的蓝,我就嫁给他。于是在城堡前宽大的草坪上,公主发给了那些前来求婚的男子每人一条白裙子,他们纷纷调制着各种成色的蓝颜料,在各自分得的白裙子上画蓝。有人把裙子画的像大海一想深邃,有人把裙子画的像天空一样澄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画出了公主想要的蓝。比赛的最后一天,来了一位王子,王子的颜料盒子在路途上丢失了一些,因此他画蓝的时候颜料不够了,最后王子只好将颜料调制得很稀很稀才得以将整个裙子涂满蓝色。但是因为颜料稀释了的原因,王子最后画出来的蓝使得裙子呈现了两种颜色,下面是大海一样的深邃,上面却像天空一样的澄净。没想到这正是公主想要的蓝。”

    “原来公主想要的蓝,一半是海,一半是天。这个故事可比扑克牌上的king动听多了,”

    “后来公主嫁给了这位画蓝的王子,从此”

    “从此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是不是?”king端着脑袋很认真地看着讲故事的蓝眼睛女孩。

    “不是,”女孩学着阿k的样子卖起了关子:“至于后来的故事嘛,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蓝眼睛女孩将头转向了窗子外,蓝色的海,蓝色的天,揉碎在夏日午后的空气中,淡淡香氲里洋溢着满世界的蓝。

    3  我的名字是,海水的海,蓝天的蓝

    五月的大学校园里,蔓延着栀子花的清香,女孩子蓝颜色的裙摆,轻轻飘起,播撒了一地阳光,蓝得那么耀眼,仿似破碎了的蓝宝石。

    “嗨!又看见你了” king远远看见蓝眼睛女孩,兴奋地向她招呼。

    “是你呀!”蓝眼睛女孩怀抱着大摞的书本,讲话时显得有些吃力。

    king接过女孩子怀里的那一大摞书,笑容里有些讶异地问:“你和我一个学校?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再说,看你的年龄,好像还不应该念大学吧?”

    “我才没念大学呢,”女孩子笑眯眯地抬起一只胳膊遮太阳,另一手做扇子状不停地扇着眼前的风:“我是帮我爷爷奶奶校对论文。”

    “你爷爷奶奶?他们是我们学校的教授?”

    “对呀,”蓝眼睛女孩边说边从king手中拿过书本:“我得走了,赶时间呢!”

    “哎!”king慌忙叫住已经走到了几步开外的蓝眼睛女孩:“我几次都忘记了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笑呵呵地看着king,然后抱着书本转过身,脚步忽然变得轻快了,声音琅琅地留在了身后:“我的名字是,海水的海,蓝天的蓝!”

    “海水的海,蓝天的蓝海蓝,你叫海蓝”king喃喃地念着海蓝的名字,忽然冲着海蓝的背影大声地喊:“海蓝,这个周末我们学校有个舞会,你能来吗?”

    海蓝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king把手卷成了喇叭状:“海蓝!你一定要来,周五晚上七点半大礼堂!”

    4  舞会上的公主

    king抬腕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依然没有海蓝的踪迹,king渐渐由失望变得有些绝望了。

    忽然文仔拽了拽king的胳膊:“咦,你看门口那个女孩子,长得真漂亮,她是那个系的?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顺着文仔手指的方向,king看见了躲在门口偷偷向里张望的女孩子,正是海蓝。

    “嗨!”不知何时king已经绕到了门边,声音里有着抑止不住的兴奋:“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以为你不会来了!”

    海蓝望着舞会喧闹着的人群,声音有些胆怯:“我早就来了,但是有些害怕,所以一直没敢进来。”

    king拉着海蓝便向舞会中央走去:“有我带着你,有什么好怕的,来吧!”

    音乐响起的时候,人们纷纷停下来看着漂亮的海蓝,她的蓝眼睛还有她那头瀑布般的黑头发。高大的king带着海蓝在舞池中快乐的旋转,那样子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king。”

    “嗯?”

    “还有一个国王没有讲。”

    king微笑着:“梅花k,他是最早征服世界的亚历山大王,他的衣服总是佩戴着有十字架的珠宝。想起来扑克牌上的梅花k了吗?他就是亚历山大王。”

    海蓝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她的长头发随着她的身体飘洒在空气中,像天使抖动着的黑色绸缎,美丽而闪耀。

    有人开始小声赞叹起海蓝的头发,不知是谁走到了海蓝身边,想摸一下她的长发。然而那双手离开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海蓝的头发随着那双手滑落在了地下。全场一片惊叫,天啊,海蓝竟是一个光头的女孩!

    海蓝尖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脸抛开了。king呆住了,海蓝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光头的女孩!

    等到king追出去的时候,海蓝已不见了踪影。

    只是,king一直也想不明白,海蓝,怎么会是一个光头的女孩。

    5  秋水共长天一色,就是海蓝

    海蓝自那天舞会上跑开后,便有如人间蒸发般的不见了。

    king在大学校园里打听,没有人知道海蓝。king甚至怀疑,自始至终海蓝是否真的出现过。也许海蓝就是一个路过人间的天使,她玩够了,便飞回家去了。

    后来图书馆的阿姨说:“哪一个海蓝,是洛海蓝吗?”

    king讶异:“怎么她姓洛吗?”

    图书馆的阿姨说:“我也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这个海蓝。洛教授夫妇16年前捡到过一个弃婴,取了名字叫做海蓝。因为这孩子身体不怎么好,她从来就没上过学,都是洛教授夫妇自己教大的。因此知道她的人也很少。”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海蓝,king决定去洛教授家。

    敲开洛教授家的门,king很诚恳地向洛教授介绍了自己和海蓝认识的经过,最后king恳请洛教授让自己见一见洛海蓝,看看是不是king要找的人。

    洛教授的满头银丝在午后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良久才说:“我想阿蓝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将king让进屋,洛教授便向king讲述了关于海蓝的身事:

    “捡到阿蓝的那天,林荫路上铺满了金黄的落叶。

    阿蓝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子,约摸有一岁左右的样子,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地裹在碎花小棉被里。刚看见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是谁的孩子,怎么丢在了树叶里。许久不见有人来寻,便料定了是个弃婴,带回家打开小被裹,发现她脖子上栓着个蓝色石头的坠子,上面刻着一排小字:秋水共长天一色。自此为她取名海蓝,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半是海,一半是天。

    阿蓝患有先天性的白血病,从小身体就不好。这大概就是她父母之所以遗弃她的原因了。阿蓝有着天生的卷发,小时候的阿蓝,看上去就像是个美丽的小天使。但是随着年岁的增加,阿蓝要不停的接受化疗,以至于后来她的头发渐渐稀疏直至全部掉光。

    那一段时间,阿蓝为了她的头发经常偷偷的哭,所以我就为她买了一副假发。阿蓝拥有了这副浓密而黑亮的头发后非常的开心,慢慢的又变得活泼了起来,尽管她知道她永远不能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但如果不是阿蓝得了这个病,我想她的头发一定会比这头假发还要漂亮。

    阿蓝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从小就知道她这个病是不会活太长的时间,然而她总能在生活中寻找让自己快乐的因素。阿蓝问我她为什么要叫海蓝,我就对她说,因为你生来的时候脖子上就带着这个坠子,坠子上写着秋水共长天一色,那就是说一半是海一半是天,所以你就叫做海蓝。她因此而格外的喜欢上了蓝。”

    king焦急地打断洛教授:“那海蓝避而不见我是不是因为在舞会上我的同学让她出了丑?”

    “不不不,其实阿蓝她并没有生你的气,那天舞会上跑开,的确是因为受了惊吓和委屈,然而第二天她就发病了。此后的日子里便一直在住院。

    其实阿蓝以前对我们讲起过你,你是阿蓝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住院后,阿蓝再三嘱咐不要告诉你她住进医院的事情。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教授,您一定要带我去见海蓝!”

    6  尾声

    白色病房里,海蓝的头陷在松软的枕头里安静的睡着了。

    午后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海蓝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高大的king坐在病床前注视着她,就像一个王子。

    king握着海蓝的手坐了很久很久,然后开口说话:“我知道那个童话故事的结局了。”

    海蓝笑了:“画蓝公主的童话故事吗?”

    “是的。其实那个公主是一个路过人间的天使,后来,公主想家了,便对王子说,她要回到天堂去看她的姐妹们。王子对公主说,好吧,只要你快乐。公主回到天堂以后,王子就不停的为他的公主画蓝,画她想要的蓝,一半是海,一半是天”

    海蓝,海蓝

    今天是你去世后的第365天

    我在你曾经画蓝的地方,为你画蓝

    我买下各种牌子的彩色铅笔

    搜集各种各样的蓝

    海蓝,海蓝

    今夜你可会穿着美丽的白裙向我走来

    让我在海天交界的地方,为你画蓝

    因为我知道

    你要的蓝一半是海,一半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