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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师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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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爱的老师:

    您好!

    我昨天晚上七时许顺利返回邯郸,勿念!今天上午孩子返校后,我到办公室收拾利索,静坐下来给老师写这封信。

    这次回老家过春节,第一件大事就是看望您。一晃三年了,没跟您联系,也不知道您的近况,甚至不知道您是否还健在(请原谅我这样认为)。梦里千回百绕,觉得肯定能见到您。托人打问了一下,知道您依旧是老样子,我初二下午专程去看望您。还是三年前春节去了您家的,住址已模糊,我逢人就问,人家一听我是去看望老师,都热情地给我指路,让我感到暖暖的。

    进家门就看到您在屋前晒太阳,我很激动,碍于旁人,没敢跟您拥抱。握着您的手,我百感交集。您的手柔软、温暖,您的眼热切、期盼。好想依偎在您怀里感受您的抚摸,好想吻吻您的唇感受从未消逝的爱恋,但是,我只能握着您的手。

    “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不了解,就跟不认识一样;有的人认识几天,了解了,就跟认识一辈子一样。”我突然想起这句话——这是不是您曾经说给我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记得。我跟老师您,是绝对认识一辈子的。从少女时代开始,一天天,您陪我逐渐成长;一月月,您陪我逐步成熟;一年年,您陪我走向成功。今天的我,热爱文学,以文字见长,靠文字吃饭,我的生命每天都溢满喜悦,从事着自己喜爱的工作,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状态,可以称之为当初奋斗的结果,您说呢?这大多是您的功劳。我把文字当孩子热爱着,我把工作当事业经营着“我爱文字我爱你”这是我与人交往的源泉。朋友中不乏诗人、作家、记者,情投意合,以文会友,但我最尊敬的最热爱的还是您。是您语文课上的教导引领我走向文学的殿堂,是您华丽的辞藻点燃我爱生活的火花,是您耐着性子陪我渡过狼狈不堪的青春岁月。还记得吗?您帮我修改作文,修改“小说”让我参加全市的征文比赛;您妙语连珠,讲解“拼音、字、词、句、篇章、语法、修辞”形象生动,我喜欢极了您当年上课时的样子,您那时仅仅四十岁;您让我朗读课文,用您教的普通话;您让我拼读“济南”掌握分辨二、三声的技巧;您温馨的小屋,您拉二胡时的陶醉,您门前的亭亭白杨这些,驱赶了数理化的枯燥,滋润了我的读书时光,丰盈了我的生命。那一本本的笔记啊!几回回梦里回故园,那里必定有您在陪伴。

    在石家庄求学,您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去看望我的老师,您带我吃饺子,您给我写信。那一摞摞的信笺啊!。我保存了您热情洋溢的文、您行云流水的字,保留了您点点滴滴的爱护。我远离家乡,参加工作,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我们联系渐少,不是少了牵挂,是生活有了新的内容,生命有了羁绊。您退休、生病、半身不遂,熬了日子;我在外挣扎着、奋斗着,带着孩子,熬了日子。我们平行着,看似没了交集,实则心里惦记。您陪我长大,我却没有陪您变老。

    一个名字,刻在了生命的底板上,永远发光。三年前去看您,您能叫出我的名字,让我很感动,听师母说您生病后很多学生去看您,您几乎不认识人家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今年正月初二去看您,您清瘦了很多,但精神依然矍铄,思路依然清晰,能认出我,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很欣慰。一如从前,我们谈天说地,谈笑风生,谈诗说文,唯一的缺憾是您把李清照说成了苏小妹,我不苛求您。难得的闲暇,阳光真好,打在您的脸上,熠熠发光,打在您的身上,温暖如春。您不像个卧床很久的病人,您分明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循循善诱的教书匠。师者——写给您的,还记得吗?估计有十几年了,那篇文,字里行间全是您曾经活泼的跳跃性的语言。那个午后,我们沐浴在阳光里,时间似乎停滞。我打趣道“您要是健健康康的该多好,就带您去邯郸孝敬您几天。”“我怎么回家啊?您告诉我最近的路。”真的是玩笑话,只为哄您开心。我说给您照相留念,您摘下帽子,我遮挡住强光,影子和您重叠。几欲离开,我竟然有好多不舍,握着您的手,感觉沉重。我叮嘱您“好好活着”您说“为了你”我怎么不感到酸楚?您古稀之年,生命经历了好多的灰暗,能跨过一道道坎实属不易。搂着您,贴贴您的脸,狠下心,转身,推车,我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见一面少一面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师母也哭了,邻居也凄然。“别让他看见,怪难过,快走吧。”噙着泪花回望您,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您的模样。狠心,离开,一路哽咽。

    留了您的手机号,没想到您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只为“听听你的声音。”我不禁黯然,感到一个垂暮之人的依恋,顿觉责任重大,我要好好活着!为了八旬的父亲母亲,为了正在成长的儿子,为了爱的人,为了老师您。那么,老师,您更应该“好好活着!”该多挣些退休金,为了师母,为了尚未成年的孙子。

    我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老师,我今天只有一件事,就是,想您!

    让我们彼此陪伴,享受剩余岁月的暖。

    您的学生

    丙申年正月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