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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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舞姑娘的艳名这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今日本宫终是见到真人了。”

    进殿来的女子一身大红色牡丹花开的曳地长裙,脸上浓妆艳抹地涂着精致的妆容,两条细长的眉毛在眉尾处陡然翘起,像是两柄弯把儿长刀。双唇艳似血,有一种厚重感,好像会从嘴角一滴滴溢出。

    苏小梧扭头看着来人,高鬟望仙髻,金簪凤钗。

    “皇后娘娘。”慕色低头躬身唤了一声。

    “皇上万福,小皇叔万福。”皇后俯身行礼,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起身目光一飘落在苏小梧身上,面上一喜,走过去就要拉苏小梧的手,“凤舞姑娘……”

    日光一闪,她涂着红蔻丹的指甲闪着妖异的幽蓝色的光。

    苏小梧淡笑着避开她的手,起身微微俯身朝她行了一礼。

    “小皇叔倒是找了个灵慧机巧姑娘。起吧。”皇后微怔一下,掩唇呵呵一笑,笑着看了眼洛迦渊,也不去扶苏小梧,径直走到皇帝身边坐下。

    “臣妾还以为有机会一睹凤舞姑娘的舞技,哎……”刚入座,皇后就看着苏小梧轻叹了一口气,哀怨可惜地仰头瞅了眼皇帝,她扭头打量了一下苏小梧的肚子,“没想到凤舞姑娘你已经,几个月了?”

    “五月有余。”洛迦渊没看皇后,却是扭头含情脉脉地望着苏小梧,紧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像是一块儿暖玉。

    “哦?已经这么久了?凤舞姑娘还是太瘦。皇上,您看……”皇后面上带笑,俨然是温柔娴淑的样子。

    “小皇叔哪里舍得她受苦,此事不用你我操心。”皇上喝了口茶,并不去看皇后,目光轻飘飘落在苏小梧身上,唇角微微勾起。

    “父皇早就盼着小皇叔能娶妻生子,可皇叔你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原来……”他暧昧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眸中只有探究。

    “原来小皇叔早已心有所属,难怪即便是‘倾城居’的绫罗也不能入您的眼呢!”皇后自然地接过皇帝的话,扭头看着苏小梧笑道。

    “哎,只是可怜凤舞一个女子,怀着孩子流落风尘。”突然轻叹一声,面露悲戚,假意道。

    “什么流落风尘?皇后娘娘是在宫里待得太久,耳目闭塞了吧!”清朗的娇笑从外面传来,那女子一步三扭地由宫女扶着跨进大殿,面色灿若朝霞,一瓣红唇倒像是春早的桃花瓣,两弯柳眉带着笑意,倒是比皇后要和善一些。

    “皇上,子葶不请自来,皇上不会怪罪子葶吧。”女子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不加修饰,倒是如出水芙蓉一般,只是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面熟。

    “怎么会,朕忙于公务忽略了爱妃,正准备今晚去看你,你这就来了。”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粼光,手一抬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皇上!今日可是十五,按照惯例……”皇后瞪了韩子葶一眼,交叠在腿上的手紧攥着帕子,望着君天临期盼道。

    “姐姐真是老了,那些旧历早八百年不就废用了么?”韩子葶微微一笑,倚在君天临身上,挑衅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若是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吧。”皇帝揽着韩子葶偏头瞟了皇后一眼,扭头看向洛迦渊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意,“小皇叔是不会怪你的。”

    “……”皇后双唇紧闭,衣袖下的手紧了又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莲步微挪,走到子葶身边,轻轻抬起她的手拍了拍,倒没有了一点怨恨和羞恼,倒是释然,声音温润,“那就辛苦妹妹了。”

    “臣妾告退。”皇后躬身朝君天临行礼退下。

    苏小梧微蹙着眉望着皇后的背影。她挺直了背,由身边的宫女引着出了大殿,不卑不亢地想要留下最后的自尊。

    韩子葶半倚着皇帝,歪着头瞅了苏小梧一眼,媚眼如丝。

    苏小梧对上她含笑的目光,眼前闪过韩子翎的脸,他们眉眼相似。这名女子该是他的姐姐了,跟他一样长了张让人嫉妒的脸蛋儿。

    “听子翎说,你舞技卓越,简直是天女下凡,不知道本宫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览风华?”韩子葶的眸中闪着天真纯净的神色,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清澈,有些假。

    “子翎何时进宫了?”君天临挑眉,推开韩子葶低头看着她,诧异道。

    “还是很久之前了。”韩子葶嘟着嘴唇,帕子扫过眼角哀哀道,“那时臣妾的孩子无故流产,他常说些宫外的趣事给臣妾听。”

    “是朕怠慢了你。”君天临拥她在怀,道,“子翎都说什么了?”

    “都是坊间趣闻,其中一个就是凤舞姑娘……”

    “砰!”

    苏小梧突然探手抓住洛迦渊的手,拧紧了眉头,衣袖扫落杯子打翻在地上。

    腹中一阵绞痛,像是有钻头在里面翻搅,苏小梧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怎么了!”洛迦渊腾地站起来,紧紧揽住苏小梧颤抖的身子,焦急道,“哪里不舒服!”

    “小皇叔,这……”君天临扭头瞧了一眼慕色,被突然的状况吓了一跳,推开怀里的子葶,起身刚走两步就被洛迦渊闪过冷光的眼睛吓得没再往前。

    “她若有一点闪失,本王……哼!”洛迦渊弯腰将苏小梧抱起来,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冰冷彻骨,像是从万恶的地狱破土而出的魔鬼,不曾张牙舞爪,却有能力以最简单的方式让所有人放弃反抗。

    洛迦渊以最快的速度带苏小梧出了王宫,苏小梧闭着眼睛听到风过耳畔的哨响。身下一软,苏小梧被放在马车里的软榻上。

    “行了,别装了。”洛迦渊在苏小梧身边坐下,轻叹一声,笑道。

    “再不醒,本王就客气了。”见苏小梧没反应,洛迦渊眉毛一挑,眯着眼睛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道。

    浅浅的呼吸扑到苏小梧脸上,闭着眼睛她更清晰地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呼吸。眼皮下眼珠一转,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洛迦渊就一低头吻在苏小梧的额头上。

    “你可真能唬人。”洛迦渊笑道。

    苏小梧怔怔地望着他,泛着淡淡青色的下巴,看着那两片紧抿着的薄唇,挺立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一缕发丝自他额间垂落而下,轻扫过她的嘴唇,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