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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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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刚过完春节,单位的气氛有些散,好象大家还没从过年的欢腾喜悦中走出来。领导开会虽已说了:“节也过了,年也过了,现在,过了十五就算过了年,大家要收收心,调整调整状态,投入新的工作和生活。”其实,所谓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无非是在新的一年里重复旧岁里的老一套。

    今天来到单位,闲着没事,想今天这里是集,不如出去转转,随手买些零食或闲书来打发时间。刚过年,买的卖的并不多,可仍旧很热闹。我一路走过去,一直走到尽头快出村时,才看到一个书摊,于是蹲下身,想沙里淘金,从众多的盗版书中找一两本好书看。经过耐心挑选,讨价还价,我终于选了两本书,十元钱,自觉不算贵,两本书可以陪我几个夜晚了。

    于是往回走,这时,一个脚蹬三轮车挡住了我的去路,车上装了满满的一车笤帚。三轮车几乎是停在那儿,看不见人,我想,这谁啊,把车停在路中间,多碍事。果然,被挡的后面的人就开始叫了:“谁的三轮车,让一让,让一让。”这时,三轮车真的动了一下,我好奇地望过去,才看见车是有人推着的,只是人太矮,几乎和三轮车相平了,那是一个老人,看上去有八十多岁了,腰很厉害地弯下去,几乎成90度地躬着身子,抬起胳膊推着三轮,很吃力地一点一点地让车在人群中间向前移。由于笤帚排得高,挡住了后面的视线。我的心被触动了,不知道老人是在怎样的生活背景下来赶集卖笤帚。于是不由伸出手扶在笤帚上帮他小心地往前推车。这时,旁边一卖油条的大婶走过来,边帮老人吆喝行人让路,边和我说,这老人没儿没女,连个近点的亲戚也没有,只能自己出来卖笤帚维持生计。这人可仁义呢,年轻时常帮人忙,可老了还是没人管。我听着,想着,抱着刚买的两本书回到单位。

    坐在那儿,翻开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老想老人辛辛苦苦蹬着三轮走十里多地来这儿,再撑开地摊等一天,能卖多少钱,再减去成本,能赚多少钱,而我为了消遣花十块钱来买书,心里却觉读书是正事。老人赶几个集,蹬多远的三轮才能挣来十块钱呢?

    不知不觉,天已中午了,不知怎么,我想出去看看那位老人,或许他的生意不错呢,现在的人生活条件都好了,看到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在经营生意,肯定有很多人来照顾,就是不需要笤帚的也会先买来放着。这样想着,便信步来到街上,不想老人摊前正围了很多人,我心里一惊,忙围了过去。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老人坐在摊前的小凳子上落泪。人们也正在愤怒地指责着什么。还是那个卖油条的大婶告诉我说,刚才老人收了一张一百元的假钞,老人找不开钱,又借周围熟人的给了人家,等人家走了才知道是假钱。大婶还说,那次老人赶集回家时,被人抢了包,老人坐在地上好久都起不来。然后就唠叨现在的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种人的钱也忍心抢,花了那钱会被雷劈死,被车撞死等等。

    我拿出十块钱,放在老人正擦泪的胳膊上。大家都静下来望着我,我忙扭头走开了。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境拿这十元钱:可怜?同情?尊重?还是在老人对社会失望时给老人一丝希望一丝温暖?但我知道,十元钱并没有买回我的心安,我仍替老人担心着,心痛着,却没有勇气再为老人做些什么。

    天又阴了,听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加雪,不知怎么,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迟,节令到了,天却暖和不起来。路上的雪刚化完,一下雪便又难走了。但我不敢再抱怨,因为有些人更需要春天温暖的阳光,如每天匆忙赶路的人,如集市上所有做小买卖的人,如那位卖笤帚的老人。

    冷冷的风吹起,给人带来一阵寒意,丝毫感受不到春天的柔情。

    乍暖还寒之时,让我们一起行动起来,每人伸出一只手,唤醒我们的爱心,唤醒社会的温情,那样,春天就悄然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