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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崴海参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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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语意为控制东方;海参崴,满语意为海边的小渔村。以盛产海参闻名的太平洋岸边小渔村海参崴在1860年被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控制东方,张扬了一个帝国疯狂膨胀的野心;海边的小渔村,蕴藏着一个民族追求和平的虔诚。

    火车从绥芬河出发,驶向与之紧邻的俄罗斯格罗迭克沃城。这列称为国际列车的火车是绿皮车,车速很慢,全车只有两个旅游团36名中国人。车厢里不断地穿梭着拖着巨型大布袋的俄罗斯人。格罗迭克沃城不大,却是中国货进入俄罗斯的重要口岸。据说这样的跨国倒腾两国货物,利润空间极大,而俄罗斯人的吃苦耐劳也可见一斑。

    俄罗斯导游热力亚号称是“中国通”他与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是:没有列宁就没有新中国。因为你们中国人说没有毛泽东就没有新中国,而毛泽东是列宁的学生。我告诉他:没有腐败的清政府就没有符拉迪沃斯托克,因为你们教科书记载“这是一个幸运的发现。土著人把这块土地友好地让给了俄国人。”实质上是强盗的掠夺,那是我们的海参崴。从中俄瑷珲条约到中俄北京条约,阐释了清政府屈辱割地和奉上银两,都不能满足一个欲壑难填的帝国野心。

    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还是海参崴?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历史的问题!

    秋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正是最美丽的时节。城市街道整洁宽敞,行道树多为桦树,蓬勃有如中国南方城市的法国梧桐。大街上碧眼金发的俄罗斯美女在这个最好的季节里穿戴时尚,尽情显示她们修长的美腿和白皙的肌肤。这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享受美的民族。曾经的超级大国军事的强盛在世界首屈一指,但热力亚说,他们国民的生活并没有达到小康,这就是为什么俄罗斯人乐此不疲地奔波于两国倒货的原因。和中国改革开放之初一样,俄政府希望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滨海边疆区首府,也是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城市位于俄中朝三国交界之处,三面临海,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冬天不会封冻,所以号称“不冻港”是俄罗斯在太平洋沿岸最重要的港口,也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战略地位极为重要,集军港与商港于一身。

    8月的秋,符拉迪沃斯托克正如俄罗斯妙龄美女,蕴涵万种风情。这是一个没有阳光的秋日,乘上游船驶入这个著名的不冻港,海面辽阔无边,一群群海鸥或贴海低飞,或展翅翱翔。高尔基的名句此时闪进脑海:“在苍茫的大海上,风集聚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高傲地飞翔”其实,海鸥并没有这位人民作家写的那样委琐,它们也高傲地飞翔在这片辽阔水域的上空。在苍茫的大海上,还停泊着一艘艘俄罗斯军舰,一艘艘巨型商船和一艘艘外国商船、客船。而我们只是作为游客远远地瞻仰这些精良的钢铁船只。海风刚劲地吹进游船,在苍茫的大海上,曾经写下过中华民族一段苍茫的历史。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嗜酒的民族,这从导游热力亚的嘴里可以得到印证。谈及中国绵长醇厚的白酒,热力亚就两眼放光,他认为中国白酒比俄罗斯烈酒伏特加更加令人回味。当然,热力亚没有忘记向我们推销俄罗斯巧克力,的确,那样丝滑柔顺而清香略涩的口味令我欣喜不已。我开玩笑地说,俄罗斯女人之所以大多较胖,应该归于有如此美味的巧克力。中俄民间的往来不外乎衣食用度,而我更想在这里寻找是否还残留一星点大清王朝的余韵。无疑,那是我的妄想。

    据史料记载,海参崴自汉、唐、辽、金起,已渐见人类活动。元时称为永明城。17世纪中期,沙俄皇朝伺机东侵,寻求在远东地区开拓不冻港口。沙俄和清朝曾有着多次领土上的纠纷。虽然在清康熙年间签订的尼布楚条约中明确海参崴属清朝,但是,清朝中叶随着国势日衰,鸦片战争后的1858年清政府和沙俄签订了不平等的瑷珲条约,规定包括海参崴在内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区为中俄共管。4年后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俄北京条约,清政府将海参崴拱手相让,希冀由此换来大清帝国须臾的和平,然而,苦难更加如影随行。

    老一辈俄罗斯人大多认为斯大林是一个暴戾的君主。据说,在斯大林执政期间,符拉迪沃斯托克城内的几十万满族、汉族几乎全被杀害或强制迁移,朝鲜人也被全部迁走。1958年至1991年间,苏联当局规定只有苏联人才能居住或访问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且需从当局取得许可证才能进入。符拉迪沃斯托克基本是一座封锁的城市。苏联解体后,特别是普京执政以来,符拉迪沃斯托克全面开放,并逐渐向国际大都市靠拢。强权和排异无疑是民族元素消亡的重要因素。但如今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显然已走出了封闭的时代。在港口制高点,刚从教堂走出的一对对新人相互搀拥着在此留影,让海与天见证他们的幸福。参加婚礼的亲友们则如郊游般开心,他们由衷地祝福新人美满,也由衷地祝愿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俄罗斯人大多信奉东正教,他们极其珍视自己的婚姻,一旦在教堂举行了婚礼,就要彼此忠诚,不能轻言离异,否则,受到上帝的惩罚不说,亲友的鄙视足以让有过错方生不如死。他们友好地用中国人以为是俄语,俄国人以为是汉语的话同我们交流。这个善良的民族诚如热力亚所说:过去我们帮助过新中国的建设,现在我们也需要中国帮助俄罗斯的建设。中俄人民是永远友好的朋友。是的,我还相信中俄人民都追求和平,尊重平等。

    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火车站,对面的列宁广场鲜花五彩缤纷地铺陈开来,列宁以他经典的姿势挥手号召苏联人民“前进”而这个百年远东火车站也清晰地刻着历史的印迹。是的,历史的脚步从不因某一事件而停滞,一个地名早已湮灭在历史浪潮中。清洁安静的候车室穹顶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和莫斯科的地标建筑浮雕,主题为我们的祖国。在祖国的拥抱下,两名俄罗斯少年无忧地低语,他们手中的红玫瑰诠释青春与爱情。凝视这精美的浮雕艺术和玫瑰少年,不得不让我浮想联翩。

    乘着一辆韩国产的中巴车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时,不冻港上已是百舸争流的繁忙。被导游称为“豪华巴士”的韩国中巴除了喇叭不响全身都在响,发动机一刻不停的啸叫尖锐刺耳。我很担心到达格罗迭克沃城这车会不会散成一堆废铁。从格罗迭克沃城到绥芬河口岸,浓郁的俄罗斯风情渐行渐远,片断般闪回在车外,向身后飘散:成排的白桦树、林中的小木屋、栅栏上的长青藤、独立荒原的孤树、拉手风琴的红脸膛男人、灰色的火柴盒建筑和道路上热吻的青年男女

    站在绥芬河口岸的这一端,望着那一片葱郁的秋色,想起了旧俄时代屠格涅夫笔下的描写:微风从敞开的车窗里吹进来,轻拂着我们已失去青春的脸颊——我们在一种好似节日的气氛中、在秋日的晴光中旅行,心头似乎也泛起了一种秋天的节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