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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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不经意间流逝,飞快得让人心疼。那些流经的岁月,终是渐渐被时光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感慨间,偶尔会拼命地想再忆起些什么,却木然地发现,那些曾经心动的、心碎的,曾经幸福的、伤痛的,或铭刻心骨,或怦然心醉的东西,早已在时间的年轮下被辗成细细的尘埃,灰飞成烟灭。

    天,冷了又暖,暖了又冷,季节辗转、四季轮回,早已倦怠成习惯。

    周末,一个人庸懒地倦屈在床上,贪念着那份温暖,不想起来。

    “好大的雪喔!”

    朋友的这条短信,仿佛一针强心剂,给昏沉欲睡的大脑注入一丝活力,我“倏”地转过身,把目光迅速地投向窗外!

    玻璃窗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已无法看清窗外是怎样的景致,定睛细看,这才发现,一窗之隔的帘外,隐约依稀着可见飘雪的倩影。

    一瞬间的惊喜,倦意全消,似乎忘记了寒冷,掀开温暖的缠绵,立即起身披上那件柔软的大红睡袍,裹紧,再轻轻地系上腰带,便奔窗而来。

    窗外,雪,从天而降,扬扬洒洒,时而急急坠落,时而飘忽纷乱,远处的树枝上,近处的屋顶上,已开始堆积了皑皑的白雪。深吸一口凉气,心里有了瞬间豁然的欣喜和柔柔的感动。必竟,雪,就是冬的精灵;雪,才是冬的美丽!

    一丝的冷意袭来,我的惊喜抖落一地,心底深藏处的那份柔软便悄然退却。随手关上窗,仿佛关上心门,把这冬的精灵,把这雪舞冰清漫妙的美丽关在了咫尺之外。一扇窗,把屋里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而窗外那个美丽的童话世界仿佛已离我很远很远,心被冰封成一片沉寂,凝结了旧梦。

    又见飘雪。我击退了那瞬间的感动,变得淡然而平静。曾经那份激情澎湃的冲动,也早已随岁月一道远离。伸出温暖的手指,在雾气蒙胧的玻璃窗上轻轻一抹,玻璃窗上便露出一块没有形状的透明的净处,窗外的世界尽收眼底,一切便顿时清晰起来。

    这样隔着窗,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依着这块小小的“窗口”用平静的心,看雪舞纷飞,看飘雪的浪漫,看如诗如画的纯洁。用羡慕的眼,看孩童嘻闹,看情侣遣眷。

    曾是自己最喜爱飘雪,此时竟能平静地躲在窗后静静观看,全没有了曾经奔放的冲动,燃烬了激情,仿佛局外之人,是冷漠?还是悲哀?

    又见飘雪,已不再兴奋得大叫着伸出手去,如初恋的少女一般试图接努力接住一片又一片飘落而下晶莹的雪花,羞涩地喜悦,优美;

    又见飘雪,也不再如开心的玩童带一颗不老的童心不顾一切地冲向雪中,迎着风雪,在旋转的飞舞中狂欢,跳跃;

    又见飘雪,更不会再奔跑在雪中,全没有了矜持,挥舞着冻得通红通红的手和兴奋得红红的脸,疯闹着打着雪仗,堆起大大的雪人,开心又骄傲。

    又见飘雪,我躲在寒冷的背后,拒绝温情,再也也没有心境走出户外,拍下曾经最喜欢的雪中美丽的风景。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凝结了曾经的激情?是什么冰封了美丽的记忆?又是什么苍老了年轻的心情?

    日子已荒芫得如窗外的雪,一片苍白,那些久久落寞的心绪,日渐沉淀成大片大片的颓废和沧桑。或许,是心在失去温暖以后,早已被冬窃取了所有的柔情,褪变得冷漠,变得冰冷。

    谴眷地靠在窗前,写一脸的慵怠,懒于梳妆,散乱着长长的卷发,躲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透过这随意涂抹的一块“窗口”远远地欣赏着不再属于我的童话,欣赏着这飘雪美仑美奂的浪漫纯美,久久地凝望。这块随意涂画而出的明亮的“窗口”也因我手指仅仅一瞬间的温度,而延着边延向下融化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水迹,仿佛,不舍的泪痕。

    雪,依然飘来,又悄然离去,任怎样的不舍也无法挽留。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又何必挽留叹息?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而心,又该怎样反反复复地承受着,这来来回回的得到又失去的美丽?

    又见飘雪,雪,依然。而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