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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垃圾的那群父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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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工作的单位,常常看到几个老年妇女和一个老年男子,在垃圾池旁,拣拾垃圾。或许习惯了这样的景色,竟然没有多少不适应,就像日出日落一样,在行色匆匆里谛听生活的钟声。

    可是,偶然的机会,我的办公室竞也搬到了单位的一个垃圾池边。我竟然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这些就像天天上班一样的‘垃圾”工作者。我发现他们的确很敬业的,他们几乎天天来,甚至有时候比我们到单位还早,而且是处处充满着竞争,有时候几个女子为了从垃圾池里拣到可能有用的东西而争吵着。

    我心里充满着鄙视,为了这样几个垃圾,竟然还会争吵。甚至,我都不想用正眼去看他们一眼。即使他们就在我的身边,我都不愿意用眼去看他们一眼。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他们就在这脏兮兮的垃圾池旁,在这臭气熏天的池子旁。——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是因为垃圾,还是因为他们。

    这里面给我印象最深的似乎是那个男子。他是一个哑巴,似乎是五六十岁的模样,腰有点驼了。可是他见到我们每一个人,都热情的打招呼,尽管用的是我们都看不懂的手语。可是,从他满面的笑容里,从他热情的手势里,我读出了他的讨好,似乎担心我们赶他走。他用他卑贱的笑容,来争取自己的拣拾垃圾的地位和身份。我突然的心里有了酸楚。

    不记得是哪一天早上,在我办公室门前的花园里,他在用他拣拾垃圾的钩子,认真的挑着我们无意中扔到里面的桔子皮,塑料袋,有时候不小心倒进去的剩面条,那样脏的东西,他及其认真的拣着,还不时的向我比划着,努力的做着动作,诉说着,好像说着,太脏了,太脏了,我收拾一下。我很吃惊,这本来不是他的工作啊,而且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没有一点用处啊!他没有一丝怨言,一会就拣的干干净净的。我心里涩涩的。后来跟同事们说起,大家竟然说出了他的许多好事,比如他拣到了几个铁管子给我们送来,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拿去卖,可是他却没有,似乎害怕别人拿走而送到我们的办公室。还有,水池子里弄进去的剩菜,剩饭,脏袋子,他都一一拣起来,扔到垃圾池里。我们的后勤人员都懒的做,可是,他却自觉的给我清理了。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些许敬意!

    这些脏兮兮的人,在我的眼里,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心灵的震撼让我更多的去关注他们,关注他们的工作,关注他们的生活。

    他们在垃圾池里,拣的是学生扔的废纸,是剩的馒头,塑料袋等等可以回收利用的东西。有时候和几个熟悉的妇女们交流,知道她们可以捡回去换几个有限的钱,弥补一下生活。

    我问他们“你们不嫌脏吗?”

    “怎么不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老了,哪里有来钱的地方?只好拣点东西,换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你们的孩子不管你们吗?”

    “管啊,可是我们不想给他们增添负担啊,只要自己能动,就不给孩子们添麻烦。”

    老人们边拾垃圾,边和我交流着。脸上充满了满足,自豪。可是,我心里却莫名的酸楚。我似乎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也是在努力的劳动着,从来不向我开口要什么东西。他们的年龄相仿,思想竞也出奇的一致。

    这似乎就是我们的父母,把爱给了孩子,把辛苦留给自己。即使去拣垃圾,也是快乐的。他们在我的眼里似乎干净了许多,漂亮了许多,也高大了许多。似乎一面高大的墙,把我包围,让我无法喘息。

    我默默的离开,看着他们的微笑。

    我在心里说,父亲,母亲,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