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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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强坐在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会,深深地吸了口气,起身走向窗前,向外凝视。这几年城市的变化真大呀,不知不觉间,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夕阳斜照在高楼上,反射出柔和的光,多年了,一直忙于工作,似乎都没有空闲好好看一下窗外的风景,城市的变化大,自己在变化又何尝不是呢?转眼自己都快50了,双鬓已经斑白,近十年间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生病,最后换了肾才保住了命,身体刚刚恢复,经营一直很好的房地产公司因几个合伙人之间发生矛盾,决策错误,盲目扩张导致破产,自己也因此背上了百万元的债务。常有债主上门,为此和妻子经常发生争吵,最后为了妻儿能平静的生活,他选择了离婚,把仅有的一套房子给了妻子和孩子,自己只身离家,承担了所有的债务。还好在自已最困难的时候,弟弟谢刚和两个最好的朋友帮助了自己,借给他一笔钱,成立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同时做了一些投资,凭着自己从事多年房地产的经验,生意很好,且投资的几套房子,赶上这两年房价大涨,赚了不少,渐渐还了不少债。

    回想起发生的事,谢强心里五味杂陈,回身到办公桌前坐下,不由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下,接着从抽屉拿出信封,取出里面的一张银行卡,放进口袋里,之前已给弟弟谢刚和弟妹徐小梅打过话,要他们今天下班后都回家。谢强离婚后一直住在弟弟的房子里,弟弟谢刚是个眼科医生,弟妹是个公务员,俩人收入都不错,买了新房子后,本来这小套要卖的,后来就让谢强先住了,一直没卖,对此谢强心里是非常用感激的,今天就是要还钱给他们,同时专程表示感谢的。

    谢强来到谢刚家,徐小梅正在做饭,谢刚也下班才回来,徐小梅让哥俩先聊着,说一会就吃饭。

    饭后,徐小梅准备收拾碗筷,谢强说“先别收拾了,你们来坐一会,我有话说!”

    谢强让弟弟谢刚和弟妹徐小梅坐好,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交到弟妹手上说:“感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钱帮我,我这几年终于缓过来了,这卡里有50万,先还给你们,当时你们借给我70万,还差二十万我过些日子连利息一起再还你,谢谢你们信任我,没有你们出手相助,我欠的债不知何时能还清,做哥哥的真心谢谢你。”

    谢刚说:“不急,大哥,你先用吧!”

    徐小梅一头雾水:“不是啊,大哥,我们是借给你钱,可是没有这么多呀,才二十万呀,你想我们都是拿工资的,哪来那么多钱啊!”谢强转头看谢刚:“老二,你不是说小梅娘家父母房子拆迁的钱放在你这保管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呀?”

    “是啊,怎么回事啊,我父母拆迁的钱都买房子了,哪能有钱放在我这里呀,喂,你说这钱是哪来的?”徐小梅着急地问。

    谢刚沉默了许久,才说:“大哥,梅子,说实话,这钱除了我们的二十万,其余五十万是哥的一个朋友借的,怕直接给哥哥不接受。梅子,没事的,我想和大哥单独说说话。”

    兄弟二人来到书房,谢强迫切想知道怎么回事,谢刚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说:“哥你等一下,给你看点东西。”

    谢刚打开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说:“哥,你来看,我想你一看就应该知道真象了。”

    谢强一看,是网络聊天记录。

    才看了一眼,谢强转身诧异的说:“林静?”

    太熟悉了,这个qq名,谢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早已深埋的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转眼再看谢刚,这个高大的男人早已是眼中含泪。

    “是的,是静姐,一直都是她,”谢刚调整一下情绪,接着上说:“哥,今天我也不想瞒什么了,我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否则对她太不公平了,不过哥你听了不要太激动,你的身体要紧。”

    “快说吧,不说我才会急死!”

    “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你生病的时候,是谁捐肾给你的吗,也是她,是静姐。”

    此时的谢强早已泪流满面,这样的结果似乎是出人意料,却仿佛又是意料之中,那个女人,那个让自己深爱也同时深爱自己的女人。

    “哥,你不要太过难过,你的身体要是垮了,静姐的苦心不是白费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谢强喃喃自语。

    谢强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今天就我们兄弟俩,没有任何秘密可隐瞒,让我们好好聊个痛快吧!”

    “嗯!”“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个心事,从未与人说过,那还是在十几年前,单位破产后,我一直做点生意,也没什么大的发展,心里很是苦闷,于是了学会了聊天,我和林静是在网上认识的,后来相爱了,我们都在婚姻当中,内心都很矛盾,却因真心相爱无法舍弃。后来我和朋友合伙投资房地产,借了很多债,压力很大,一直是她默默地鼓励着我,说实话,当年如果没有这分感情支撑着我,我的事业也不会有后来成绩。”

    谢强抽了口烟,陷入深思。

    “哥,喝点水吧!”谢刚给谢强倒了杯水。

    “嗯,谢谢!”谢强喝了口水。

    “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们很少有机会见面,只是通过电话沟通,相互温暖,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提离婚,你知道我和你大嫂关系冷淡,但是我还在乎这个这家,不想伤害孩子,我们也都知道不能用爱的理由掩盖婚外情的错误,但是我们真的很相爱,她虽然是个外表平凡的女子,但和她相处,却能感受到一种无以言表的温馨,我舍不得放开她。后来她离婚了,却没有跟我讲过具体什么原因,但她从来也未要求我离婚,这样我们又在一起二、三年,也许是我忽略她的感受了,后来她跟我提出分手,是的,一定是我没有多关心她,一个女人离异,各方面是很不容易的,我却以工作忙为理由,很少陪她,甚至于电话都很少打,现在想起来都是我的错。她跟我提分手时,我也很不舍,但想到她还不到四十,我不能堂堂正正给她安稳的家,所以我希望她能忘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照顾她。所以就分开了,没想到,她从来就没离开过我。”谢强摘下眼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快告诉我都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

    “在你生病那年,有一天,我还在上班,有人敲门,我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认识,这就是静姐,她说是你的朋友,想和我单独谈谈。所以我就知道了你们的故事,开始我是带着一鄙视的心情的,但听了你们的故事,我却不由自主的有点感动,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婚吗,她又为什么离开你吗?

    “她跟你讲了吗?”

    “是的,我问她的,她说她自从爱上你后,心里就对丈夫产生内疚,觉得无颜面对家人,所以主动提出离婚,希望对方趁早找到真心相爱的人。离婚后,一个人生活很孤单,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想让你多陪陪她,但是你一直说忙,很少联系她,她心里也很难受,经过慎重考虑,她决定分手。至今,我还记得她当时跟我说的话:她是个女人,很爱你,也想得到你的爱,但是面对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如果想不伤害到无辜的人,不让你为难,只有她选择离开,与其让更多的人受伤,还不如让自己来承受所有的痛苦。”

    “是啊,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都是我忽略她的感受了,我没能用心体会她的心情。”

    “她知道你生病了,最好换肾才能治愈,她找到我,希望能为你捐肾。”

    “你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一直求我,让我保密,她说她爱你,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她不会独活,再说当时只有换肾才能救你,我也想让你好起来,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她竟然说服家人同意,我都不知她是怎样做到的,我后来就同意按她的意思安排了你的手术,想不到手术很成功,不知是不是爱的力量,你的身体几乎没有排斥她的肾,你恢复得很好。”

    “静!你怎么可以为我这样!怎么可以!快说,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放心吧,当时我都安排好的,她身体也恢复得不错!”

    “她应该一直和你有联络的,她在哪里?这钱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们后来一直有联络,我们像亲姐弟一样,她一直关心着你的事,后来你破产了,她说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重头来过,没有一定资金很难开始,于是她拿出所有积蓄,还卖了房子,给凑了五十万,她说如果知道钱是她的,你一定不要,所以就以我的名义借给你。”

    “卖了房子,那她住哪”

    “她说她有房子住,后来发现她租了个阁楼”

    “天呐,为我做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为她做!快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我要找到她!”

    “哦,她现在嘛,很好,你知道的,她的女儿学习很好的,目前在美国工作,怕她一个人孤单,接她去美国了”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为什么?快说怎么才能联系到她?”

    “这个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她qq早就不上了,电话也换了。”

    “这可怎么办?”

    这时,谢刚手机响“喂,小王,什么事?”

    “谢医生,你家亲戚刚才晕过去了,现在好了,你说有什么情况都跟你说一声的!”

    “好的,谢谢你小王,我马上去看看她!”

    谢刚通完话,对谢强说“哥,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吧,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

    “好吧,你忙吧!”

    s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病房,林静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下午有一阵觉得很累,一下子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医生护士在床前,护士说她刚才晕过去了。现在好了,也许是睡了很久,现在觉得精神好多了。

    谢刚轻轻地走进来,唤了声:“姐,我来了!”

    林静故意闭着眼睛说:“睡着了,这么晚了,小孩子还不回家?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静姐,下班时走得急,没过来看你,今天还好吗?”

    “很好啊,医院有亲戚真好啊,大家都对我很照顾,刚才睡了一大觉,现在很舒服。”

    “姐,哥都知道了!”

    “什么?,知道我现在在这吗?”

    “这个没有,我说你去美国了,姐,我看还是告诉哥吧,要不以后知道了会怪我的!”

    “不,我现在这么憔悴,要是强看到了,会心疼的,不要告诉他!”

    “姐!”

    “听姐的话!什么也不说,这么久你照顾我,我很感谢你的”

    “说啥呢?比起你为我们所做的,我真是惭愧的很呢!”

    “呵呵,我们都别说这些了,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以后还要继续照顾我哟!”

    “谢总,下班了,您让我买的东西放在了,您要去哪呀,需要我做什么吗?”工作人员小李进来说。

    “哦,不用了,没什么事你下班吧,我要到医院看一个病人,朋友的母亲住院,我去看一下!”

    “好的,谢总,再见!”

    “再见!”

    谢强收拾好东西,打车直奔医院,朋友的母亲住院好几天了,这才抽空去看,想到这些在关键时候帮助过自己的朋友,谢强总是心怀感激的。

    出了医院电梯,谢强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好像是谢刚,心想,这家伙办公室又不在这幢楼,下班了不回家怎么跑这来了,想喊他,又觉得不妥,病房大楼都静悄悄的,猛的喊一声太不像话,于是加快脚步想追上他。

    “姐,我来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鸡汤,这是特地请人炖的,尝尝吧”

    “费那么多事干嘛,我也吃不下多少!”

    谢强本想给弟弟一个惊喜,没想到自己惊呆了,看到病房里坐着的那个女人,虽然分开十几年了,但一眼就认出正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林静。

    “静!”谢强手里的东西撒落一地。

    这对年近半百的有情人终于在这种特殊情景下相见了。

    此时已无需任何语言,两个人只是拉着对方的手,凝视着彼此,任凭泪水恣意地流下。

    谢刚悄悄地退到门外,只因见证了这些年发生的事,心中早已感慨不已。

    谢强握着林静的手:“静,你怎么可以为我做那么多,我却不知情,这么多年,我没有照顾你,让你受那么多委屈,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再也不会!”

    “傻瓜,我从来都没离开过你!”

    谢强一把拉过林静,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好?”谢强看着林静苍白的脸,着急地问。

    “没什么,年龄大了吧,身体就会出点问题,快好了。”林静若无其事地说

    “从今往后让我来照顾你!”

    谢强来到谢刚的办公室。

    “林静怎么了,是什么病?”谢强问。

    “半年前在单位体检中,查出乳腺癌,已经晚期了,静姐拒绝做手术。”

    “那你没有劝她吗,她家人也同意!”

    “她家里人根本拗不过她,她的孩子在国外,只是常打电话问候,却很少能回来,”谢刚叹了口气说:“静姐说过,她对爱的人,对家人能做的都做了,没有什么遗憾了,她不想为没有希望治好的病花费家人更多的财力和人力,人都要死的,没什么可怕的。”

    “这些年她一个人都怎么过来的,唉,都是我不好!她的病还有希望吗?”

    “说实话,好多这样的病人知道自己是癌症后,首先自己就垮了,静姐心态很好,内心很坚强,如果从医学上讲,即使是做化疗,也只可以活几个月时间,但有时精神作用胜过药物。”

    “我能为她做什么呢,我很爱她,不想再失去她!我亏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那就好好爱她吧,让她感到幸福,我们都好好爱她,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病房里,输完液林静觉得精神好多发了,自从见到谢强后,天天都想看到他,每当想到谢强,林静还像个少女一样,心怦怦直跳,这几天谢强忙完工作就过来陪他,林静一方面想见他,一方面又替他担心,毕竟他的身体也不太好,怕他累着。今天已是傍晚了,谢强还没出现过,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不由一阵胡思乱想。

    这时门开了,进来2个女孩子,又进来2个男孩子,咦?这不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吗,出了什么事了,一个个没穿制服,还打扮得挺漂亮

    “你们怎么了,师哥美女?”

    天天给自己打针的小王笑咪咪地说:阿姨你看!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在门口,只见谢强西装革履,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眼前,林静看呆了,谢强快步走到床前,单膝跪地,说:静,我爱你,嫁给我吧!

    林静一下子没反映过来

    “嫁给我吧!”

    “嫁给他,嫁给他!”姑娘小伙一起喊道。

    林静的眼里噙满泪水,接过玫瑰,一下子扑在谢强怀里“我愿意!”

    大家一阵欢呼

    这时听谢刚说到:“喂,戒指呢,这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粗心大意,快把戒指拿出来!”

    谢强这才急忙从口袋中拿出戒指,给林静戴上。大家不由都大笑了起来。

    林静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不禁对自己的厨艺很满意,自从上次疗程结束后,和谢强举行了婚礼,这是个浪漫温馨的婚礼,亲友、同事都到场祝贺,双方的儿女也都来了,女儿还带来了男朋友,大家都给了他们最真诚的祝福。很快都半年时间过去了,谢强要忙生意上的事,但每天都回家吃饭,一天三顿都在家吃,有时在班上还抽空给她发信息,真像个才恋爱的小伙子。林静觉得很幸福,这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想要的家。出院后,林静再也不想进医院,只想天天在这个家里,有几次感觉不太好,谢强要送她送医院,林静都拒绝了,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病,谢强也只好顺着她。尽管身体虚弱,林静还是坚持每天自己做饭,她觉得这是个做妻子的责任,弟妹徐小梅和自己姐姐经常来帮做些家务。每天看到谢强吃饭那么香,她由衷地高兴。

    近来,林静觉得很疲惫,但她不想让谢强知道,总是能在他回家后振作起来。

    中午十二点刚到,谢强准时回家,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香味,这就是家的味道。

    “老婆,我回来了,快开饭,我饿死了!”

    “知道啦,快先洗手吧,有你爱吃的!”林静一脸的嗔怪。

    饭后谢强抢着洗碗,等一切收拾好,谢强对林静说:“老婆,告诉你一件事,到今天为止,我还完了所有的债务,无债一身轻,从现在开始,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一分钟也不离开你。”

    “傻话,公司不用管了?”

    “不管了,交给别人经营,别人的债都还清了,我今生欠你的太多,我们错过那么长时间,我要补回来。”

    “说什么呀,什么欠不欠的,有必要说这个吗!”

    “别误会,老婆,我是说我们年龄都不小了,过去因为有很多无奈我们没能在一起,现在我们要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们在一起,永不分开!”

    林静幸福的依偎在谢强的怀里。

    阳台的靠椅上,林静依偎着老公,俩人手握着手,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俩个人的身上。

    林静轻声说:“老公啊,这些日子你一直带着我又是看电影、又是唱歌,又是咖啡厅,我知道这都是恋人之间常做的,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谢谢你!”

    “说啥呢!”

    “记得那天向我求婚,我一看这个男人一打扮还挺帅的嘛!”

    “那当然!”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想嫁给你的,觉得自己都老了,身体不好,又不能照顾你了,嫁给你会连累你的,可我知道嫁给你是我的心愿,如果不抓住,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能再放开你手!你没有后悔娶我吧?”

    “傻丫头,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心愿,是我最幸福的事,不管你是不是头发白了,不管你是不是满脸皱纹,你都是我手心里的宝!”

    “老公,我很幸福,很幸福!有点累了,让我在你怀里睡会!”

    “睡吧,宝贝!睡吧!”

    林静的手慢慢地松开了,谢强紧搂着林静,亲吻着她的头发,喃喃地说,宝贝,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谢刚夫妇赶到这里时,发现他们俩紧紧搂在一起,都离开了人世。谢刚是往这里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觉得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大家都不理解谢强为什么也会无征兆的离开,只有谢刚明白,有的事是医学也解释不清的,谢强移植了林静有肾,一直出人意料的恢复得很好,而今突然出现衰竭,原本他们早已是一个人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墓园里,儿女们在他们的墓前放了红玫瑰,墓碑上用的是俩人的婚纱照,上面刻着:谢强、林静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