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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谁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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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除了那些喜欢熬夜的人还在不知道做着什么以外,能睡觉的人都睡了,外面起风了,断电了。艳也睡了。

    睡的正香的时候,听到有敲门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啊,恍惚着不想起来,管他呢,敲一会就走了吧,闭着眼睛,想着可能是谁会来,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谁,习惯了电话每晚都开着机,要是熟人来,肯定会挂个电话过来的,可是,没有。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一直不紧不慢的传过来。

    起来去看看吧,艳这样想着的时候,眼睛还是闭着。

    咚咚咚,声音好像有些急促了。

    睁开眼睛,到处黑咕隆咚的,使劲听一下有没有说话或者叫门的声音,没有,连咚咚的敲门声也没有了,也好,看我不起床,走了吧,艳这样想着,又重新闭上眼睛。

    咚咚咚,那个烦人的声音又透过黑暗静谧的空间传了过来。

    艳不得不摸索着拖上鞋子,出去看看是谁,飘飘忽忽的,在黑夜里有些重心不稳,趔趄着晃到卧室窗台挂衣服的位置。忘了关窗子,外面风很大,不知道是什么打得窗棂乱响,把门外的敲门声淹没了。艳靠着窗台,披上那件刚刚买来的黑色的长风衣,冷风吹在身上,打了个寒颤,头发被风刮的挡住了一只眼睛,反正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当就当把,懒得整理。忽然,艳感觉有什么东西揪着了头发,尖尖细细的疼,像被针尖刺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头顶摸索。手触到一个凉凉的硬硬的小东西,它拉住了艳,艳把它攥在手里,想感觉一下是什么。哦,想起来了,这是杰什么时候从青岛回来送给艳的那枚五彩的贝壳,艳仔细的在它身上打了个眼,穿上了一根红线把它吊起来栓在窗台上了,好几年了,都不记得了,上边肯定落满了灰尘了吧,艳这样想着它,也想起了杰,心又痛了,蚀骨的痛。等白天把它解下来扔掉吧,早就被太阳晒的褪去颜色了。可是现在,它拽着艳的头发,艳试着把它们分开,扯得有点痛了,干脆把这几根头发弄断了吧,这样就不疼了。顺便把窗子关了,把风挡在自己的世界以外,随便你怎么咆哮吧,与我无关。

    “咔嚓”门开了,是艳开的,艳的卧室门。一样的黑,影影绰绰在客厅门口一点悠悠的白,那是艳的白色平底绣花鞋,上面还有一大朵白色的流速,铺散在鞋面上,也是刚买的,圆圆的头,像聊斋里的女人穿的那种的绣花鞋的款式,在夜里显得格外鬼魅。艳没有听到敲门声,踩着白晃晃的地板,晃荡到洗手间。

    拧开洗手间的门锁,推门的时候有点阻力,是风吧,这里也开着窗。“扑哧”突然两只脚一前一后迈进了水里,冰凉,全身紧缩着,倾斜在门口的洗衣机上,双手狠劲的想按住洗衣机的机盖,从来机盖都是盖着的,今天却开着,两只手加上胳膊满满的泡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睡眼惺忪的脸上,额上的头发也湿了一些,惊慌失措,了无睡意。本来披着的风衣慢慢滑落到地下的水里,艳迅速反手抓住风衣的一角,脚步向后挪动,却又不小心踩住了一点边襟,地下好滑,自己竟然把自己抽到在地,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肯定是刚打开的那袋洗衣粉,被洗衣机里流出来的水稀释了,滑的站不稳,艳懊恼的爬起来,狼狈的摸索着关了水龙头,真晕,怎么忘记关水龙头呢,艳沮丧极了,他蹒跚着来到梳妆台的位置,摸到毛巾想擦擦脸。忽然,外面一道强烈的亮光,由天而降,艳正好看到镜子里反射过来的人影,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搭在胸前。额前的几缕湿湿的紧贴在脸上,白皙的面孔,空洞的眼神,裸着的身子,只一闪,又黑了。艳吓的后退了几步,外面的风呼啸着带着冰凉的雨打在艳的身体上。

    “咚咚咚”门外又有敲门的声音传来。艳不敢说话也不敢开门,却听到有钥匙**锁孔的声音,在里面璇转了“吱呦”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夹杂着冰凉的湿气进来了。他是谁,艳不知道,艳在黑暗中找不到为自己遮体的东西,那个黑影一步步靠过来。艳再也不敢呆在这里,转身往卧室里跑,艳极度恐惧,像来到了一个没有活人的坟茔,又碰到了一个黑色的鬼,艳使劲奔跑却又被脚下的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两只手撑在地上,摸到了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这个东西痒着自己的鼻子和干裂的唇,艳使劲张着嘴巴,想喊,喉咙里却像塞上了棉花,怎么也喊不出来。

    “轰隆!”一声霹雳,震碎了未醒的梦,手里攥着床头那双崭新的绣花鞋,美丽的流苏被揉乱了。

    嗓子疼得厉害,感冒了,发烧。